牛窝堡子历来是杂姓人聚居之地,男女间的闲言碎语层出不穷。
牛氏慑于牛大头的淫威不敢说什么,但她亲眼看到牛大头三更半夜扛了家里的东西给岳家嫂子送去。
要说牛氏在牛窝堡子最恨哪个人,非岳家嫂子莫属!
表面上牛氏心怀慈悲没有和岳家嫂子撕破脸,但心底里恨不能将这个老表子千刀万剐了!
村里人来给牛氏家贺喜,一个都没有落下。
岳家嫂子自然要来的,并且,以她现在的高龄成了村里辈分高的老人,肯定要坐在上席。
她的到来让牛氏心里不舒服——只要眼睛看到这个女人她心里从没舒服过!
现在,她尖酸地叱问岳家嫂子,眼里便燃起了久违的怒火。
“肉是好肉,酒却没尝到,你也不说说你儿媳妇,一点礼数都没有,我这一桌就敬了个仇老伯,她便走开了。”
岳家嫂子显然心虚,讪笑着给牛氏解释。
牛氏一点都不领情,压低声音嘲笑道:“你吃了我们家的肉还少吗?牛大头活着时总把好东西往你家拿!你随的那点礼,说穿了也是欠我们牛家的!”
她脸上的笑有着霜的气息,岳家嫂子坐不住了,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从闺女的规劝来参加牛氏家的酒席。
“我身子有些不好,家里还熬了汤药呢。”岳家嫂子站起来想要离开。
牛氏拿拐棍横在了她面前,今天是她最得意的日子,一会儿还要让乔荞抱着孙子给自己磕头呢,怎么少得了岳家嫂子看热闹。
“你那身子年轻时就不好,亏得村里男人疼你,不然早死了八百回了,少喝一顿药也死不了,留着给你那半截身子的男人喝吧。”
牛氏的话像是毒蜂的针,蜇得岳家嫂子的心头都阵阵作痛。
她睁着已经老去的双眼,看牛氏的脸上布满春风得意,嘴角狰狞的笑里有着刁蛮和寒意,知道今天是走不脱了。
但她不想再受牛氏的侮辱和奚落,伸手扶着桌子站起来,笑眯眯挪到牛氏跟前,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我身子年轻时再不好也给岳家生了两个娃儿,都是自己男人的骨血,可不象有的人家,自己的儿子行不了男人的事,借个种生个儿子还洋洋得意!以为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没有不透风的墙啊,牛家老姐姐,满月酒办得红火,当心烧了自己家的后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