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郎君,乃是秋澜析老爷当家。”
“哎?澜和叔呢?”
相琴笑道:“五老爷如今乃是阁老,已然分府别居了。”
“原来如此。”秋意泊和泊意秋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记得秋家向来是不分府的,只要人在燕京,就住在本家,那些在外做官行商的那是没办法,不过等他们回了燕京照样也是要回本家住的。
泊意秋竖了个大拇指,低声道:“我就说澜和叔牛逼。”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秋府,此时秋府已然中门大开,十几人候在门外,等秋意泊与泊意秋一下车,为首的中年人便迎了上来,秋意泊和泊意秋率先拱手道:“见过大伯父,大伯母……”
秋澜析嘴唇微动,方想说什么,旁边的大伯母便笑道:“十九郎久出方归,快入内说话!”
她说着,甚至还推了一把旁边的大伯父:“看你着急的,就算是十九郎许久没回来,哪有你这个做长辈的出来迎接的道理!快进去吧!”
“正是如此!”秋澜析温和地笑了笑,一手想要抬起却又放下了,率先进去了。
一行人入了院子,情况就翻转了,秋意泊被请了上座,反倒是其余人等拱手道:“晚辈等见过老祖。”
秋意泊摆了摆手:“大伯父,你们这就见外了,我不过是从山上回来,你们就不认我这个侄子了!”
泊意秋也笑道:“看来是侄子太多,不稀罕了。”
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秋澜析往下首一坐,显得十分坦荡自然,他道:“礼不可废,既然如此,十九郎,这位是?”
秋意泊拉着泊意秋道:“这是我的双生兄弟,大伯父,你看着哪天方便开个祠堂,我爹赐名秋意浓。”
众人都是一顿,大家可能记性不太好,但谁都清楚当初老祖宗就只有秋意泊一个孩子,哪来的秋意浓?只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修仙的事情他们少管,老祖宗都发话了,他们有什么好犹豫的。
秋意泊道:“阿浓和我住一道就行了,大伯母不必再为他准备。”
大伯母连忙点头应了下来,问道:“十九郎这次回来可是要久住?”
“大伯母不必为我操心,家里总不至于少我一口饭吃。”秋意泊笑眯眯地说:“怀黎哥、露黎姐、奇黎哥、凝黎姐本来是要与我一道回来的,但他们被一些事儿绊住了脚,再等两年便会回来了……不是什么大事,伯父伯母你们不要担心,是好事。”
几人的亲爹妈最关注的便是这个,闻言都纷纷松了口气,再看秋意泊丰神如玉,不像是吃了苦的模样,更是放下心来——孩子远游,虽说是去修仙,可一去就是二十年,偶尔才能见到几封信件,他们怎能不担心?
两人又与家里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回到了曾经的住处。
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仿佛他们这些年从未离开过一样,两人沿着回廊一路看去,秋意泊忽地指着池子说:“哎,你们说我们养的锦鲤如何了?”
“当年的恐怕死绝了。”泊意秋眨了眨眼睛:“可能早就被换了?以澜和叔为人,他看中我们的锦鲤好久了,我们一走,他八成是会借着照顾的名头一窝端走的。”
不过就算是被秋澜和一窝端走了,二十年过去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秋意泊随意地在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位置坐了下来,顺手一摸,就碰到了以同样姿势坐下来摸鱼食罐的泊意秋的手,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然后从暗格里摸出了自己的鱼食罐。
小时候秋临淮其实管他们管得还挺严的,虽然他们有成年人的自制力,但偶尔克制不住就想摸个鱼偷个懒什么的,但秋临淮偶尔会来监督他们,当时就觉得他爹怎么那么神,每次一开始摆烂跑来喂鱼都能叫他抓个正着,这鱼食罐就是那会儿藏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罐子里早就空了,只留下了淡淡的黄褐色痕迹。
亏得年头够久,否则估计还会很腥。
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在自家院子里挖起宝来,然后发现曾经一时好玩学着酿的酒已经臭了,蟋蟀罐儿不知道被谁摸走了,曾经种下的银杏树也长得很扎实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则是被收进了箱子里……
当年看的话本还摊在桌上,纸页泛着一股古旧的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先看?”
“我先?”两人异口同声地道:“那一起看?”
“……”秋意泊伸了个懒腰:“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完结了吧?看什么看,叫个人买一套完结版回来!”
“有道理。”泊意秋也跟着伸了个懒腰,自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好像人变得越发的懒散起来了,他倚在塌上笑道:“我还想吃隔壁李家铺子的点心,就那个什么马蹄酥?还有红袖招的蹄髈?是红袖招吧?”
“咱们回来第一天就去逛青楼是不是不太好?”
“……那确实,还是叫人买回来吧。”
不多时,大伯母便带着一众仆婢款款而来,将家里给他们置办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什么月钱分例,仆役小厮,该有的一样都不缺。秋意泊他们也确实需要有人跑腿,当即就把人差去给他们买蹄髈去了。
得知此事的秋家众人:“……”
还行,回来先去青楼买菜吃。
秋意泊还是没变过——当年,秋澜和还因为这蹄髈被老祖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