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真君随口问道:“哪一位?叫你这般郑重?”

徐家老祖摇头道:“昨日来时,小五在街上得罪了一人,叫那人当众……”

话还没说完呢,长留真君就打断道:“是他啊!他居然还敢上门来?你这脾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徐家老祖道:“你不知其中关窍,当时我也道不好,防着呢,对方却还是将小五割喉。”

长留真君一挑眉:“这般厉害?”

“嗯,看不出修为来,总不过就是那样。”徐家老祖道。

他也看不出修为来,排除有什么特殊的神通,要么是大乘后期,要么是大乘巅峰,也没有什么好辩的。他也觉得疑惑,看昨日那真君就知道性情恐怕疏狂,最厌烦仗势欺人一流,昨日若不是小五仗着有他在,数度挑衅,恐怕也不会招得被当街割喉,这样的人哪里会上门示好?来者不善罢了。

长留真君笑道:“刚好我在,替你掠个阵还是可以的……你是不是算准了知道他要来,特意拉我来垫背的?”

徐家老祖露出一点笑意:“别胡说,我还当真不知道是他,否则哪里能让人上门?”

家中小辈被他娇惯的无状,遇上这种,当然是在外约见最是安全,两袖清风,若是能与人谈得来,立即便能化敌为友,难道不好?

还是那句话,道君开坛布道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平白招惹了道君厌烦。

秋意泊被引入了厅中,就见一清癯老者与一风流青年对座,见他来了,那清癯老者起身来迎:“不知是道友前来,有失远迎。”

秋意泊微微颔首:“冒昧前来,还望道友海涵。”

长留真君一愣,没想到这位长生真君容貌如此举世无双,怪不得引得徐家小五那个娇蛮的注意,就是他在路边上也忍不住得多看上两眼。

“道友请坐。”徐家老祖一手微抬,秋意泊便顺着坐了下来,徐家老祖道:“听闻道友特携一秘宝来邀我品鉴?我与道友不过一面之缘,由此荣幸,不胜欣喜。”

秋意泊道:“道友既然有客在,我也长话短说,还请道友一观。”

“甚好,甚好。”长留真君插嘴道:“道友不要怪我不请自来,听得道友威名,今日特地借了鹿云的地方来开一开眼。”

秋意泊伸出一手,忽地整个徐家都被一片阴影所遮挡了,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便见天空中出现了一庞然大物,那物矮胖,像是一只铁疙瘩,可通体散发出的灵力威压却叫两人在这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秋意泊侧脸,近乎锋锐的眉梢微动:“两位道友,此宝如何?”

长留真君一顿:“道友,你……”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人是什么意思好吗?!这法宝散发出的气息连他都觉得不寒而栗,态这就是一言不合这法宝就把整个徐家都杀干净了的意思!

老徐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居然动辄就要来灭他满门?!

徐家老祖沉声道:“此宝甚好!绝世二字亦难描述其一二!”

秋意泊眉目见染上一点笑意,他微笑着说:“道友觉得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长留真君耐不住问道:“只是不知道道友这是何意?”

秋意泊笑道:“自然是请二位道友品鉴此宝。”

长留真君道:“既然如此,此宝威力恐怖,还请道友收起来吧。万一这一时失控起来,误伤了人可怎生是好?”

秋意泊悠悠地说:“这里是徐家,不是我家,我不急。”

徐家老祖道:“道友究竟是为何而来?”

“这话不该是我问道友?”

长留真君不禁看向了徐家老祖,徐家老祖一听得此言,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他道:“道友,冤家宜解不宜结,昨日家中小女不知礼数,也得了道友的教训,我身为老祖,也认了这回事,不知道友今日上门,又是为何?”

秋意泊颔首道:“听起来,道友也不知情?”

徐家老祖当真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眼前人还未动手,光出了一件法宝,其中威力便可击杀他回有余,便是长留在此也无济于事,更不必提家中子弟……道君开坛布道,他自然是将家中最有出息的子弟都带了来,若这法宝砸下来,且不说他如何,在家中那些小的,就更不必提了!

哪怕不在家中又如何?他不在,这一位当真要到处猎杀他家子弟又有谁能奈何?

长留真君也在拼命跟徐家老祖使眼色——老徐,你哪里招惹来这个煞星的?!

“其中必然是有误会。”徐家老祖道:“道友不妨亮个明话,若真是何处对道友不恭敬了,我必然重重惩罚,绝不姑息!”

秋意泊悠悠地道:“既然不知情,那就好办了。”

长留真君和徐家老祖刚松了口气,却见一个麻布袋当头向他们套来,也不知道那麻布袋是何法宝,罩来时轻描淡写,但以他们两人大乘巅峰的境界居然拿这区区麻布袋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麻布袋将他们两给套了进去!

满厅乐人舞姬面面相觑,无人敢置一声,秋意泊饮了一杯水酒,与他们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是无关的……替我传话给徐家,他们家老祖在我手上,让他们带着人来与我换。”

“唔……到底是他们老祖,给个三日吧,若三日不来,那我便只好杀了他们家老祖,替我徒儿出一口恶气了。”

有人颤颤巍巍地应道:“……是。”

秋意泊手一抬,麻布袋便缩小落入了他的袖中——唔,别说,道君的麻布袋可真是好用啊!好用到他都不舍得拆了研究。

不过法宝这事儿还是先不提了,先回家再说。

谁乐意待在这儿啊?

别人抓了人,就要他眼巴巴上门来求放人?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喜欢仗势欺人是吧,他就把他们家的倚仗抓了,让他们低声下气的把翠衍送回来——一个练气换两个大乘,丢人吧?

他还想让他们更丢人。

秋意泊走了两步,又笑道:“对了,不许出去,有人问你们才许说。”

满厅歌舞伎乐不敢动弹,任凭秋意泊出了门,他还与周叔打了个面,周叔见秋意泊笑意盈然于眉,此前又见了一眼那威力无匹的法宝,还当是真的化敌为友了,好生客气地将人送到了门外,一路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