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存放时间较久的陈粟,被他卖给了邓氏豪族的私仓。
虽说陈粟的口感比不上新粮,但在这灾年,粮食本就稀缺,陈粟也成了抢手货,邓氏豪族自然也愿意收购,以备不时之需。
麸糠用破席子捆扎起来,拉到城隍庙的粥棚,以此抵税。
至于那成色上好的精米,刘秀则带着它们找到了宛城戍卫军的军需官。
这些军需官最关心的便是军队的粮草供应以及周边城池的局势。
刘秀提前透露出其他城池有异动的消息。
军需官一想到军队随时可能面临的战事,粮草必须充足,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抢购。
这一来二去,价格一翻再翻,刘秀这次卖粮,收获颇丰。
刘秀拿着卖粮所得的钱财去买些生铁和盐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
只见城门口处,一队人马正气势汹汹地对一群人拳脚相加,而那些被打的,竟然全是宛城本地的官吏!
平日里威风凛凛、对百姓颐指气使的官吏们,此刻却如丧家之犬,只能发出痛苦的惨叫,在地上抱头鼠窜,没有一人敢稍有反抗。
因为,为首之人身着一袭紫色官袍,面料华贵,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这是三公才能穿着的服饰。
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宛城?
还在城门口公然殴打当地官吏?
刘秀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好笑。
他们身后,一众官兵整齐列队没有动手。
而这些高官们,全然不顾身份体面,手脚并用,打得酣畅淋漓,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收受贿赂管我要钱来了?你两个耳朵中间夹的什么?”
“你真的是有点荒唐。”另一个高官也跟着附和,飞起一脚踢在一个官吏的背上,那官吏被踢得向前扑出,摔了个狗啃泥。
“退化成微生物了是吧?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凑人数的东西!”
“你娘是不是把你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你小人得志!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无功受禄!”
刘秀站在一旁,听着这些官员们口中如连珠炮般蹦出的骂人话术,只觉得新奇又怪异。
他自幼生长在舂陵县白水乡,接触的都是朴实的乡亲,经常听到乡间俚语。
但这般奇特、前卫的骂人话术,着实闻所未闻。
这些官员们,一个个像是压抑许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打得畅快淋漓,骂得也是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