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双手背在身后,对她的愤怒仿佛视而不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从容自若地说道:“行。”

“那祝你们一家子好运吧。”

元酒冲张博化摇了摇手,脸上笑容刹那消失:“你们家的单子我不接了。”

“希望你们有机会能活到起诉我的那一天。”

她转头与脸色冰冷的雍长殊说道:“走吧,我饿了。”

雍长殊弯腰,轻轻拉住她身侧的手,古井无波的眼睛深深看了病床上的朱萍华一眼,徐徐道:“有些事情你们未必不清楚,只是习惯了置若罔闻。”

“但张总应该知道,此举无异抱火厝薪,还望好自为之。”

委肉当饿虎之蹊,何尝不是自取灭亡。

雍长殊拉着元酒径直离开了病房,两人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病房内玻璃窗和杯子“砰”的一声巨响,瞬间碎成齑粉。

元酒微微仰头看着雍长殊紧绷的下颚线,有点好笑,忍不住问道:“张太太对我发脾气,你气什么?还故意把人家医院病房的玻璃全震碎,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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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很生气。”雍长殊很笃定地说道。

元酒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吧,我觉得自己没有很生气,至少不像之前你联合师尊把金子昧下,那么惹我生气。”

雍长殊眼皮跳了一下解释道:“没有昧下,只是存在归元观的账户里了。”

“你师父不让你拿那笔钱还债,我也不敢违背。”

元酒盯着他,耸了耸肩:“你紧张什么,这件事既然我不追究,那就是过去了。”

“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雍长殊难得沉默无言:“……”这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医院的玻璃你要赔吗?”元酒思维跳跃,很快就将病房发生的事情翻篇。

雍长殊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玻璃破碎不是他们所为,所以院方只能自行承担损失,所以我还是赔吧。”

“你可真是只心地良善的狐狸。”元酒忍俊不禁道。

雍长殊:“你这样夸我,你猜我会不会不好意思?”

“不会。”元酒果断摇头,“你就不是会害羞的妖。”

雍长殊掩唇轻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张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元酒脚尖轻轻踩在光洁的地面,与不远处的张家兄弟抬手打了个招呼,自顾自与雍长殊说道,“张博化夫妻和朱家那档子事,我是不打算管了。良言难劝该死鬼,真要被张家那传家宝咒死了,那也是他们自己贪心导致的后果。就是难为张德曜兄弟俩,他们估计要承受不小损失……”

元酒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我得想个办法,先稳住他们张家大房的财运才行,不然显得我业务能力不好,后期的报酬就不好要价太高。”

雍长殊看着她精于算计的模样,对于她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心态也是惊叹不已。

泥人尚有三分脾性,她身负极强的能力,却只是放了一句狠话,扭头就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

元酒很快眼睛一亮,右手握拳轻轻砸在他手臂上:“我去给他家设一个风水财运阵吧,短时间内应应急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张德曜和他爸看着也不像那种没脑子的人,生意上好好经营,其实没有传家宝,问题也不是很大。”

“朱家的事情要磨,等有了结果,张氏金钩想拿回来就容易多了。”

雍长殊朝走过来的兄弟俩微微颔首,与他们说了一下刚刚之前在病房中的不愉快,元酒也将自己重新考虑的补救方案说出来,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张德曜没怎么犹豫,点头直接说道:“可以的。”

“既然已经大致摸清楚传家之物的去向,那就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公司的事情我和我爸还能应付得过来,也有自信即使无传家宝庇佑,也不会让家族生意每况愈下。”

“我二叔他们一家比较糊涂,行事和说话都很没分寸,他们自己惹的祸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后果。我代表不了他们,但还是要对元观主说句抱歉,让你受到了这种无礼的对待。”

元酒对张德曜这番言辞和行为并不意外。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行事周到稳妥,且非常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