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闻言,拳头骤然攥紧:“是谁伤了我娘?”
张居正摇头:“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四人在奉天殿内的情况十分诡谲,但究竟谁与谁交手,不得而知。”
徐天低头沉思。
楚河,他早已从惊鲵的调查中得知是北齐国师,韩貂寺更是早被确认。
但禁军大统领蒙挚的出现,却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们为何会在那里?”徐天沉声问。
“这我不清楚。”张居正叹息,“当时的我,不过是个翰林院小官,怎可能知晓如此深的隐情。”
张居正的坦率让徐天微微动容。他想起进京前父亲徐枭的叮嘱:对老张,得给面子。他嘴毒归嘴毒,但多年来若非他为宰相,北凉连漕粮都难拿到。
“这件事,我还王妃一个人情罢了。”张居正淡淡说道,随后便挥手示意徐天离开。
从中书省出来,徐天一边走一边思索。
当年楚河、韩貂寺、蒙挚三人为何会在奉天殿?
若说三人联手攻击娘亲,根本毫无道理。
徐天脑中浮现了许多猜测,却始终无法理清头绪。
这时,一声低沉的怒吼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徐天!”
他抬头看去,一名身材魁梧、气势威压的大汉站在街中央。
“蒙大统领。”徐天目光冷然,语气带着几分敌意。
“你胆敢在六部衙门行凶!”蒙挚一声暴喝,抬手一拳,威势如山呼海啸般压向徐天。
“风后奇门,坤字土河车!”
徐天双手一掐,地面陡然裂开,一条泥石巨龙飞速冲向蒙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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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泥石巨龙瞬间被蒙挚一拳击碎,强大的气劲让徐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艮字地龙游!”
徐天施展奇门遁术,钻入地下,如同土行孙般迅速遁去。
蒙挚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徐天远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这北凉世子的功法,倒是古怪非常。
徐天沿着街道缓缓行走,眉头紧锁。
刚才的交手,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与武榜高手之间的差距。
“得尽快提升实力……”他喃喃自语,忽然被街边的叫卖声吸引了注意力。
“最新的话本!钱塘名妓赵盼儿风花雪月的秘闻!”
徐天听到赵盼儿的名字,迅速上前买了一本。
翻开一看,他的脸色瞬间阴沉。
话本内容不仅将赵盼儿描述成一个风尘女子,还恶意捏造许多丑闻,意图彻底毁掉她的名誉。
徐天将话本握紧,眼中寒光闪烁:“是谁在背后下这样的毒手?”
当徐天赶到半遮面时,茶楼门外已经聚满了人,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赵盼儿原来是个名妓!”
“她还养过书生,啧啧,真是个浪荡女人。”
“这样的女人开茶楼,不如回青楼去!”
徐天一步步走近,冷冷扫视围观的人群。
当一个男人猥琐地提到赵盼儿的“风韵”时,徐天再也忍无可忍,扣住他的脖子,冷声道:“嘴脏,就不该留着。”
下一秒,刀光一闪,那人的舌头应声落地,惨叫声响彻街巷。
围观者吓得纷纷逃窜,整个半遮面门前瞬间清空。
徐天大步走进茶楼,只见孙三娘和宋引章站在门口,神色焦急。
“盼儿姐呢?”
“她把自己锁在房里了,无论我们怎么叫,她都不开门。”孙三娘急道。
徐天运起真气,一掌震开房门,只见赵盼儿蜷缩在角落,双膝抱胸,无声抽泣。
他缓步走过去,语气温柔却坚定:“盼儿姐,相信我,我会让京城的人知道你的清白。”
赵盼儿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
徐天轻轻抚上她精致的面颊,拇指拭去泪水,声音沉稳有力:“不光要证明清白,还要让那些污蔑你的人低头仰望,有一天,他们只能感叹,自己曾经冒犯过一个传奇。”
赵盼儿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情绪渐渐平复。
“谢谢你,世子。”她轻声说道,紧握住徐天的手。
徐天点头,将她扶起走出茶室。
红姝、青鸟、惊鲵此时已经赶到,惊鲵冷声说道:“世子,我查到话本的出处,今晚动手吗?”
“今晚就动手。”徐天语气冰寒,“京城是该闻闻血腥味了。”
长安书屋。
几名男子围坐一桌,桌上堆满了银票,正肆无忌惮地编造下一本话本。
突然,寒光掠过,惨叫声顿时响彻整间书屋。
同样的事情在京城数处发生,凡与话本相关者,不是死,就是被割去舌头。
翌日清晨,长安府内尸体横陈,捕头许白飘望着眼前的场景,脸色煞白。
“一夜之间,三十多人被杀,几十人被割舌。这是京城十几年来最大的血案。”
有人低声道:“这些人全与那个话本有关。”
许白飘冷哼:“该死之人,死有余辜。”
整个京城瞬间笼罩在恐惧。
奉天殿。
正值朝会时分。
长安府尹刘谦姗姗来迟,满脸汗水地跨步入殿。
“陛下,昨夜京城发生了一桩命案,三十七人惨死,八十九人遭割舌……”他急促地将案情详述完毕。
朝堂一片哗然。
“骇人听闻!立刻彻查!皇城司与长安府务必联手,朕限你们十日内查明真相。”皇帝语气冷冽,杀机尽显。
退朝之后。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一夜之间,这般手段,堪比皇城司的力量。”
“谁敢在京城如此大胆妄为?”
“太狠了,也太猖狂。”
韩貂寺急匆匆赶往翰林院,找到欧阳旭。
此时,欧阳旭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状若惊弓之鸟。
“欧阳旭,那些人……”韩貂寺开口问道。
未等话说完,欧阳旭连连点头,语速飞快:“书屋的人是我找的,传话的是书屋安排的。”
“现在他们肯定会找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声音里透着慌乱。
韩貂寺脸色铁青,冷声道:“敢这么做的,只有北凉世子。”
“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
半遮面。
赵盼儿的情绪已大有好转。
在众人的鼓励下,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不能让外人瞧不起我。
赵盼儿擦干泪水,重新振作起来。
“查到幕后主使了,是欧阳旭。”惊鲵眉头微蹙,“不过,我觉得他背后另有主使,这次的目标恐怕是冲着世子来的。”
徐天摊开双手,向赵盼儿轻声道:“盼儿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赵盼儿摇头叹道:“这是因为我的过往,才牵连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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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姝噗嗤一笑:“别争了,咱们是一家人,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众人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惊鲵继续道:“主公,皇城司正在盯紧我们,是时候展现一下罗网的真正实力了。”
徐天目光一凛。
皇城司与北凉的暗斗已持续了十余年,多少北凉谍子命丧其中。
“惊鲵,今晚罗网天字号全体出动,另调五百杀字号,全面行动。”徐天冷然说道,“我要让那些目中无人的皇城司,从此一听到罗网之名,就胆战心惊!”
惊鲵领命离去。
徐天杀机毕露。
这一次,他誓要让对手胆寒心颤,并让幕后之人明白,动北凉世子身边的人,代价是血的代偿。
……
月夜如水。
徐天一身夜行衣,站在罗网刺客团前。
“六剑奴随我突袭皇城司监牢。”
“掩日、玄翦、惊鲵,各领一队人马,摧毁皇城司在京城的十八处暗点,务必击杀每处首领!”
“遵命!”
随着徐天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动,隐没于夜色之中。
不久后,夜幕下传来阵阵低沉的闷哼声。
徐天率领六剑奴,悄无声息地斩杀了皇城司监牢的守卫,潜入牢内,打开牢门,将囚犯悉数放出。
“诸位,与我们并肩作战吧!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随即,他们杀入皇城司。
一帮怒不可遏的囚犯放火焚烧,皇城司陷入一片混乱。
这是注定血流成河的一夜。
……
次日清晨。
韩貂寺火速赶往皇城司,他是这里的指挥使。
看着满目疮痍的现场,他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面对四位副指挥使,他冷声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千帆上前一步,沉声禀报:“皇城司在京城的十八处暗点,全部被端,首领无一幸免。”
“监牢也被攻破,囚犯被放出,甚至反杀了我们总部。”
“对方至少有七位一品高手,这是他们留下的信。”
韩貂寺接过信件,读罢怒极攻心,双手颤抖,怒视众人:“狂妄!京城之地,他们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顾千帆长叹一声:“对方实力深不可测,我们若不按其所言行事,恐怕后续麻烦不断。”
“他们暗中行动,随时可能刺杀,京城必将大乱,首当其冲的便是朝廷命官。”
韩貂寺面色阴沉,冷声问道:“难道要向他们低头?”
顾千帆答道:“不是低头,而是暂缓矛盾,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待局势平息,再逐一解决。”
韩貂寺强压怒火。
若事态失控,连皇帝那关都难交代。
要按对方的要求行事,欧阳旭就得背黑锅。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韩貂寺下令。
顾千帆领命而去。
……
顾千帆带着皇城司人马冲入翰林院,将欧阳旭逮捕。
欧阳旭大惊失色,高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顾千帆冷冷道:“你诬陷赵盼儿。”
欧阳旭愣住了,心里骂道:明明是你们头头让我干的,现在竟来抓我?
“我要见韩貂寺!”他大吼,“是他……”
“啪!”顾千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想活命的话,闭嘴!”顾千帆冷声呵斥。
他对欧阳旭这种人充满厌恶。
“绑起来,游街示众!”顾千帆冷声命令。
欧阳旭懵了。
游街?堂堂探花郎竟要游街?
容不得他反抗,欧阳旭被绑上板车。
“探花欧阳旭,追求半遮面掌柜赵盼儿不成,诬陷其名节……”
一路游街,一路高声宣读。
欧阳旭低垂着头,听着街头巷尾的指责。
“书读进狗肚子的伪君子!”
“无耻至极,追不到人就诬陷!”
游街队伍经过半遮面酒楼。
围观者越来越多。
当朝探花郎游街示众的消息瞬间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