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急忙点头:“我知,我知道...”
山月乖顺怯懦的样子,让祝氏心情略好一些。
“还有一点。”祝氏再道:“服用此药,人会在三个时辰后陷入一刻钟的绝对昏睡。南府如今秩序尚未分明,各级各司人手也还未完全到位,你趁虚而入,利用这一刻钟,好好找找何五妈每日的供词文书。”
山月下意识推脱:“我,我,我与薛枭并不相熟...我,我进不去他的书房...也,也并不知薛枭是否会将官府文书带回家中处理...”
祝氏的耐心已经到达顶点!
“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推推推!
凡事只晓得推!
若非难事,又怎会绕着弯子要她嫁进府中!
“那疯狗恨不能将官衙都搬回府邸!又怎么不会将处理未完的文书带回来!?”
“进不去就找机会!摸机会!瞅准机会!”祝氏声量抬高,丝毫不见众人面前那副温婉亲切的大家夫人之相,眉眼间尽是狰狞与狠意:“你如今是他妻室!正妻!你勾着他,让他带你进书房去!颠鸾倒凤也好!白日荒唐也罢!总要想法子做成!”
山月浑身一抖,玉瓶差点未拿住,带着哭腔:“我害怕他...他一瞪眼,像是要吃人...下药我能行,别的...别的...您,您要不找南府里其他人做这件事吧...”
祝氏恨不能一巴掌挥到山月脸上:“南府刚分家,墙砌得比天还高!我哪来的趁手的人!”
若未曾分府,哪有这么麻烦!
一分府,她纵是有万般手段,亦是鞭长莫及!
只能依赖柳氏!
这愚蠢却实在美丽的柳山月!
祝氏眉眼向下一耷,见那柳氏将披发梳起,以一柄素雅的桃心扁方挽成个低低的堕马髻,她脸色向来是比珍珠还白的,唇色是比胭脂还红的,前些日子见她都是素麻的简单衣裙,如今着了一身缎面水湖色的褙子与褶裙,整个人像沉浸在碧波里的轻盈的柳枝——被这样一打扮,貌美的程度又向上增了三分。
祝氏呼出一口气:“大喜之夜,照那疯狗的个性,未将你推到偏厢,而是与你同居一室,便意味着对你是极为满意的。”
听下人来报,薛枭在她和他老子处大发神威后,回了喜院,把门窗都死死关上,中途叫了两次水,满屋的龙凤红烛整整燃了一夜,全都燃透了!
很难有男人,此等绝色送到嘴边,还能忍住不吃。
薛枭前头的花名也不少,也不是什么绝不出入烟柳之地的圣僧。
这山月个性温吞,眼眸子里都藏着水盈盈的怯意,既不会算计人,更加没什么城府。
面对这样一个除了脸什么也没有的女人,薛枭只会以为她费尽心力找个白痴美人,是防备着他与权势之家联姻,而不会想到别处——她当初找人,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