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胤,你当没当我是你亲阿姊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会平安无忧地活着吗?枉你书读得那么好,血脉相连的道理却想不到。”
“在收到苏诫哥哥的信之前,我就感觉心总绞痛,我还以为自己生了什么毛病呢,或者,是你身体出现什么伤痛,连累了我——”
“是苏诫喊你回来的?!”池胤怒了,“他喊你回来你就回——”
“苏诫哥哥的大名也是你叫的,”池慕敲了敲他脑壳,“身在囹圄也不能失礼,外翁是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池胤气咻咻:“礼,因人而生,视人而持,苏诫他趋利避祸,见我们家出事便缩头躲起来,岂配我礼敬!”
池慕替苏诫辩解:“你怎么能这样说苏诫哥哥,咱们家的祸事又不是苏诫哥哥造成的,你不应该把暴君的错牵连到他身上,你知道他有多难嘛!”
“君主荒政暴政已不是一日两日,你是知道的,外翁近年来为这些事不知操了多少心,头发全白——”
“外翁不在了,”池胤哭着,打断了她说话,泪一边流淌,嘴上一边吭唧,“父亲、母亲他们都不在了……所有人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哭,不要怕,你还活着就好,你还活着就好……”她哽咽,想哭。
但她不能,她不能在一个已经破碎不堪的人面前显露软弱的一面。
她要坚强。
要用自己不那么高大强壮的身躯为未经风雨的弟弟遮风挡雨,抵御刀剑。
他们同胎而育,同日降生,是男女各异的两个人,却也是血脉相连的一体,是容貌相同的亲密无间的姐弟。
但因她早一刻现世,争着抢着做了姊姊,她便自愿担起了为长的责任,以命去护佑幼者安好。
她温柔拭去池胤脸上泪水,“苏诫哥哥没有冷眼旁观,他只是救不了那么多人,你至今安然,是他周旋得来,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你就这样信他?”池胤两只眼睛水汪汪,盯着她。
池慕斩钉截铁:“信。就像我信你一样,我们三个是这世上最好的,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怀疑对方,更不能抛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