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夜里有事就点炮,俺的人立刻就到。”郑直说完走了出去。
他的日程安排的很紧张,不讲别的,他要承包国子监的工程就需要一支信得过的建筑队。想来想去,放着班军不用,简直暴殄天物“孙指挥,幸会。”
“幸会,幸会。”哪怕这位神武右卫的孙指挥年纪比郑实都要大,如今却依旧不敢在郑直面前拿捏,竟然以平礼相对郑直。
“孙指挥是晓得俺的。”双方落座之后,郑直开门见山“喜欢直来直去,若是有啥做的不周的还望见谅。”
“哪里,俺看郑解元做的面面俱到,反正俺是看不出有啥不妥。”孙指挥全名孙鉴,是和真定卫同城而居的神武右卫署指挥使,也是本次刚刚换班之后的真神定三卫班军的领班带操指挥。
军制,京操领班每三年一更以均劳逸。京操士马损耗领班都指挥例同军政官比较追补,他事不得干预。领班官推选未久不必考察,止行该营提督等官径自查访,不职者参奏议处。
南直隶者至徐州山东者至德州,河南者至彰德,大宁都司者至良乡。悉候军士到齐方许赴京。所部缺伍者各营提督官径自参奏各卫幼官舍人本部就令验委官会科道督令该卫通查。
因为神武右卫是后来从陕西迁入真定、保定等地的,好地方都被真定卫占了,所以林济州周围有好几处是神武右卫的军堡。
孙鉴原为分守宁夏西路署都指挥佥事因为三年前虏入寇失于御备被降为现如今职务。因为他不住真定县而住在靠近林济州的魏家堡,因此双方之前确实见过。不过彼时郑直侍立在陈守瑄一旁,此时郑直与对方分坐两边,分庭抗礼。
郑直笑笑“既然如此,俺就冒昧了。”讲完看向一旁的朱千户。
对方立刻退了出去。
“俺有个工程到手了,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要从孙指挥这里借二百人。工钱自然实打实的,京师啥价,俺就给啥价。都是自家弟兄,俺也不坑人。唯有两点,一、期间不能出差错;二、莫要让俺担了责任。”郑直开始讲个明白,此时朱千户端着一个托盘去而复返,走到桌旁将托盘放下后再次退了出去“俺也晓得,这上操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讲本班上操整整两年都不见下操,单单这军士逃亡就不胜其扰。弟兄们给旁人做活,捞不着好不算,还要吃瓜捞,俺这里最起码一日两干一稀,绝对有保障。等下班时,带回去些银钱,也算让家中的嫂子,婶子们开开心。”讲完后,掀开托盘上的公布,露出五锭二十两一锭的金花银,推到了孙指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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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解元俺是信得过的。”孙鉴在宁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几千人互砍都不算啥,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怕死,怕死的人同样贪财。自从他被降职带俸差操后,他就断了大部分进项。这些年来为了复职他更是只出不进,所以当郑直掀开托盘后,他的眼睛就直了“对,郑解元所言极是,这帮子婆姨看到银子比看到俺们还亲。二百人,就这么定了。管吃,管住,给工钱,这要是还不给郑解元做好,就真不当人了。”
郑直看到孙鉴的丑态,却并没有取笑的意思,因为他晓得,如今这天下,军户苦,军官也没见得好多少。只是因为军官还有军户压榨,才能维持一些最基本的体面“如此,直,在此多谢孙指挥。”
两人原本不过点头之交,正事讲完,也实在没有啥可多讲的。孙鉴收了银子,起身告辞。郑直送对方上了车,这才反身想要入院,此刻一位衣着得体贵公子带着家仆从门前走过。
对方是个自来熟,向郑直拱拱手,郑直同样回礼。
“这位公子刚刚租下胡同六门后院,说是为了八月的科试。”朱千户跟着郑直进院后低声道。
“像个读书人。”郑直不置可否,他也是晓得对方的。沈大娘子接管三四五六七门后,就打算不再将院子整体出租,而是拆开以单间出租。如此自然租金大减,不过两日就租光了。只是旁人都是监生,只有这位公子是童生,同时也只有他单独租下了一处小院。要晓得,国子监位于北城,都快靠近城墙了,而顺天府的科试却在京师东南角的贡院。郑直对此颇为好奇,只怕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涉及沈大姐和沈麟,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最多骂一句“不知羞耻。”
第二日在沈家散堂之后,郑直正要赶去十王府那座院子和泾王府长史张显,范兆祥道别,就看到昨夜见到的那位公子带着一个扛着挑子的仆人走了过来。对方依旧向郑直拱手,郑直还礼之后,向街口走去。
“俺看这街上的糕点不错,就多买了一些送给大娘子和小郎君尝尝。”郑直身后传来那公子的声音,他撇撇嘴,果然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