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让于天任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
是呀,二狠子一直没有音信,他到底是死是活呢?
老太太看儿子发呆,坏笑一下,小声问儿子:“跟娘说句实话,老王家的二小子是不是你和长生给放走的?”
“哪有事!”于天任当即紧张起来,“您甭打算从我嘴里套话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儿子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吗,我有胆子私放死刑犯吗?”
“你都敢杀人了,还没有胆子放人呀。”
“我!”于天任哑巴了,终究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唉……还是嫩呀!
“别光自个儿嗑,给我也来点儿。”他从老太太抱着的簸箕里抢了一把瓜子儿,意图转移开话题。
“小子,甭跟我玩里格楞,你是从我肠子里面爬出来的,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比你都清楚。我只想提醒你,甭管老王家的二小子是死是活,你往后都不准再惦记他,万一哪天他回来了,你也最好是离他远远儿的,那小子不是什么善茬子,他只要没死,他就得让别人死。你要不想被他牵连,你就别再搭理他。还有他那个不要脸的妹子,你最好也别让我知道你还跟她藕断丝连,你要让我知道了,我拿剪子把她那个不值钱的黑窟窿给铰烂了!你要不信,你就试试看。”
“行了!别说了!”于天任黑沉着一张脸,很是不耐烦。
“甭朝我喊,你一天是我儿子,我就得管你一天。我问你,你身上这件大褂哪儿来的?”
“这是……”于天任犹豫了犹豫,“这是师父送的。”
“师父?哪来的师父,教文的还是练武的?他怎么就不送一件大褂给我呢?”老太太分明不信儿子的话。
“甭朝我瞪眼,我说是师父给的,就是师父给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没说瞎话。”
“行。我就当你说得是实话。那你就跟我说说,他是干什么营生的?靠谱吗?”
“靠谱!老靠谱了。他是……他是管账的,本来手底下有个帮忙的小学徒,但那小子人傻脑子笨,不招师父待见。赶巧碰见了我,问我要不要学着记账管账,我正好也不想再干‘勤行’了,马上答应下来。他见我够机灵,就送了这么一件长衣裳给我。”
“这年月还有这么好的事,这么好的人?”老太太越发的不信了。
“瞧您说的,甭管嘛年嘛月,都有好人好事,只不过看你赶得上赶不上罢了。您就别刨根问底了行不行,我现在刚有点出息,您就磨磨叨叨的没完没了的。您是不是想让您儿子我一辈子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