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找个借口推辞,却让二狠子那双冒邪光的眼珠子立时骇得没了主意。
没法子,落到后娘手里了,只能听之任之,叫干嘛就干嘛之。
“不用锁门吗?”二狠子站在院门外,问那六爷。
“不必锁门。这条胡同里面住的都是正人君子,从不干鸡鸣狗盗之事。”
那六爷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却是他家早已家徒四壁,贼进来都得哭着出去,备不住还会因为于心不忍留几个钱帮他度日。因此,即使不闭门户,也不会有贼光顾他家的。
二狠子叫了两辆胶皮车,先说好了多付车资,拉车的才终于端起车把,拉着两位爷去往神女庵。
平时一到天黑,甭管是拉车的还是赶车的,谁也不愿意往神女庵那边跑。
原因无外乎从那块地皮上传出来的邪乎事儿太多,以至于人人畏惧,不敢冒失靠近,倘是白天还好,有大日头照着,邪魔妖祟不敢现身。可等天擦黑之后,人心就开始犯嘀咕了,生怕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因此也就没人愿意跑这条路线了。
两个车夫肯跑,一来二狠子舍得给钱,二来两个人相互照应着,胆子还能大一些。可等到了挨着桃林的小径之时,两个车夫说什么也不朝前走了。
“二爷,不是我们哥儿俩不想伺候您二位,是我们真的不敢再往前了。您不知道,前阵子跟我们一块儿拉车的一个穷哥儿们,为了多挣仨瓜俩枣,拉着一位客爷到了这边,结果车也丢了、人也疯了,一家老小也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二爷,您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哥儿俩,钱您可以少给几个,我们有家有小,一家子人还等着我们赚嚼谷呢,求您别为难我们了,求您了。”
言辞恳切,句句凄凉,倒叫二狠子狠不下心来了。
二狠子也是生于穷家,知道穷家子弟的不容易,为难这样人实属缺德。
于是乎,二狠子拿出事先许诺的车资,并未少给一文钱,允许他们就地调转车头离开。
两个车夫千恩万谢,拉着车绝尘而去。
二狠子哈哈一笑,问那六爷怕不怕。
那六爷嘴上说不怕,心里面却不停打着鼓。孙子才不怕。
“走。”
二狠子大步向前,无有丝毫惧色。
那六爷自知鬼怕恶人,眼前二狠子就是恶人,因此不敢远离二狠子一步,恨不能贴着二狠子走路,这叫二狠子走起路来十分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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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再有差不多半里地就到了神女庵的门口,突然耳边传来呜鸣哀嚎声。
“妈哎!”那六爷吓得差点儿拉一裤兜子,紧紧抓着二狠子的胳膊,慌慌张张地问:“这是嘛动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