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无焦点地晃了一圈脑袋,头又重重地砸倒在沙发上,抬不起来。
对方扛起饮水机上的水桶,朝着何肖恩的脸就浇了下去。
何肖恩瞬间被冰凉的水柱浇醒,水柱直往他脸上浇,水流进鼻孔,灌进嘴巴、耳朵,砸上眼皮,让他根本没法呼吸、睁眼。
他躲避地挣扎起来,用手挡住那激涌的水柱,终于能够换气,也看清了正恶搞他的人。
“清醒了吗,表舅。”
何肖恩感官已经恢复,大脑还被酒精混沌着。
他思索了半晌才消化年轻男人短短几个几字,他是、他是……周寻?
何肖恩猜到这人身份,当即腾地一下站起来,伸手就要抓他衣领。
就是这个人,教唆他女儿,给她女儿,才害他们一家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都是这个祸害害了他们家。
然而何肖恩错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连日醉酒让他身体虚软,加之酒还没完全醒,起身后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地往边上倒。
别说抓对方衣领,狠狠教训对方一番。
连让自己站稳都困难。
周寻嘲讽地蹲下来,拍了拍何肖恩的肩膀。
“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还想教训我?跟你爷爷一样,果然都是废物。”
何肖恩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这张脸,“周寻,你害我们至此,总有天会遭报应!你别得意,老祖宗已经知道何琳没死,你是杀害魏平洋和Abner的真凶,她早晚会收拾你们。”
周寻放肆地哈哈大笑,那笑声张狂又透着股诡异的兴奋,整张脸都变形扭曲起来。
他低沉的嗓音发出咕噜咕噜的抽吸声,凑近何肖恩的脸,高挑起眉,极尽嘲讽。
“还叫老祖宗呢,人家认你吗?果然是天生贱坯子,上杆子给人当孙子,还被人弃如敝履,呵呵呵呵……”
他又开始疯狂大笑,感觉精神状态有问题,有些疯疯癫癫。
“你极尽讨好她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么个下场。我是洗脑了何舟儿,但你对她却是一片丹心,她最后还不是连带你一起抛弃了。说到底,她心里对你始终怀着芥蒂和防范。”
何肖恩恍惚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本就脆弱迷茫的心理防线,被慢慢攻陷。
“从何琳血洗席家开始,姓席的和姓何的,就不可能真正和谐共处。同样是草原上的猛兽,鬣狗非要和狮子为伍,最终只会落得被分食的下场,斗争到死才是它们的宿命。被误导了那么久,该醒醒了!”
周寻拍拍何肖恩的脸,何肖恩感受着脸颊上地痛意,感受到的不是屈辱,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豁然开朗、一种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