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兀自想着,茑萝带领着一个面容敦厚朴实的庖丁入内。此人约莫三十上下年岁,面容宽厚,衣着显得尤为朴素,有好几个补丁。
茑萝行一礼,随即出去了。
“奴才涂苟鹏,参见婉长贵妃、巽妃二位娘娘。”说着,涂苟鹏在我俩面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我转头,对着婺藕笑了起来,“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行什么大礼啊!”
婺藕亦笑着解释道:“他素日不见人,只在小厨房里头忙活,不懂这些规矩。我素日也不叫他出来见客。许是茑萝吩咐他如此行礼,方对得起你这位婉长贵妃的位分。”
“姐姐,他烹饪糕点的手艺与你相比又如何?”我不免起了心思,好奇地看着这个叫婺藕对其手艺赞不绝口的庖丁,只觉他确有一番下过苦功的铆劲儿,想来手艺自是不差。
“我的手艺系我娘亲生前的贴身丫鬟亲手传授,固有我娘亲的几分精髓,终究不及我娘亲的手艺,不过二三分罢了。而涂苟鹏的手艺,虽与我娘亲有南北之别,却是极好的。你若不信,大可尝尝他拿手的糕点。”说着,婺藕想起什么似的,对外头吩咐道:“茑萝,你且去小厨房拿一碟子涂苟鹏刚想出来的新糕点,给婉长贵妃尝尝。”
隔着帘帐,我模糊地眼见茑萝行一礼,方离去。不一会儿,她随即回来了,呈上一盘的糕点。
我定睛一看,正系软脂糕!
婺藕一见,愣住了,与我面面相觑良久,继而问道:“涂苟鹏,你今日怎么做了这道糕点?”目光阴晦不明。
涂苟鹏颔首低眉道:“奴才今日不及往日那般有兴致,这才做了这道素日最拿手的软脂糕。何况,当日巽妃娘娘您不是说这软脂糕系奴才拿手绝活里头最出色的,堪称御殿无双?”说着,抬眼看了看婺藕。
我心下百感交集,不知如何面对婺藕与涂苟鹏,只低着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对婺藕笑道:“原来如此,姐姐,可算是巧了。”说着,面上只作无谓样貌,强自取了一块软脂糕,细细咀嚼了才下肚,对婺藕赞不绝口道:“可了不得了。这做软脂糕的手艺,只怕御殿之内,无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