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我觉着这一回不一样。”
西坠的红轮将最后一抹光打在项骜的脸上,在他少年老成的心思上镀了一层倔强。
新的周一,又到了带着乐队晚上去“燥起来”唱歌的日子,还是那个预留的卡座,还是那方舞台上,还是那几个活力四射的少年少女,挥洒着对摇滚的激情。
五首歌唱完,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低度酒饮准备陪陪身边姑娘的他却看见队中的陈菲媛打过招呼后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身边往这里看,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项骜问道。
“骜哥,我能和你单独说点事吗?”
“我出去一下。”对面没有迟疑,扭头给水欢说了一声就指了一下门外然后一前一后出去了。
远离了店内的嘈杂,两人站定,高大的男孩道:
“说吧。”
“我...我能请你帮忙把我的钱要回来吗?”
“钱?要回来?你从头讲,到底什么事。”
“我弟弟最近要手术了,他有先天心脏病,12岁之前如果不做以后会带终身的,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攒钱,但眼看着快到日子还差着很多,便想着去慈善机构碰碰运气,申请一下援助。
当时接待我的是那个工作站的负责人,叫雷克;他告诉我想要申请援助得先办理‘会员资格’,而‘会员’的入门标准是根据捐款数额来定的,1000是入门,5000是中级,是高级。
我本来只想捐1000的,但他又说初级的不够,至少中级的,最后劝我按高级的办,我没架住劝,把加入乐队以来攒下的出场费全给了,一共一万一千多。”
项骜闻言心中飞速盘算了一下:自己拉起这个小团体时是初二下学期,从开始跑场以来到现在一共演了80多场;这么算下来,陈菲媛等于把自己那份钱一分没花全攒着,一直攒到现在结果全搭到这里面去了。
“这明显是骗你,哪有得先给钱当会员再能得到捐助的道理?!你去的那个机构叫什么?”他表情微怒的道。
“‘华夏少年与儿童慈善基金’,广告上说是专门为未成年人成立的。”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这是你的辛苦钱,也是你弟弟的救命钱,一分也不会少!”
“谢谢你骜哥。”陈菲媛鞠躬道谢,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而项骜借着酒吧门口霓虹灯的光,发现她的眼底有一片淤青,刚才是带妆上台没看出来,现在卸干净了便一目了然;常年打遍几条街的经验告诉自己,那是拳头揍出来的。
看着眼前女生要转身离开,他将其叫住:
“等一下!”
“骜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边没有理会这句询问,只是指着那片痕迹道:
“那个叫雷克的,是不是打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似是击溃了女生最后的心理防线,原本默默的啜泣崩溃成了大哭。
许是这时候太需要一个依靠,许是早已想如此,陈菲媛扑进项骜的怀里哭到泣不成声。
男生此时也没法把人强行推开,只好安慰道:
“这狗日的肯定有别的要求,你说清楚,我给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