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世勇嗫嗫嚅嚅的说:“上次和娘见面,娘说我是,我是他的儿子,到现在我还没回过劲来。”
高良伟快速扫视了一眼外甥,放缓了语气:“你娘和你大姨在母猪原上生活的都不尽人意,没有话语权,寄人篱下,你应该注重你娘说的话,你是他亲儿子,一些话可不是乱说的,更不是空穴来风。舅说实话,你长得特别像他。”
郝惠凤在一旁附和:“明眼人打眼一看,谁看不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两块泥坯,比泥坯还像。”
高良伟用眼剜了一下郝慧凤:“住嘴,有你这样比喻人的吗?人哪能用土坯来形容!”
郝惠凤不吭声了,高良伟知晓外甥的心思,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于是就亲自带着他找到胡达荒,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胡达荒看到自己的儿子来找自己,内心里莫名的喜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仔细观察了柏世勇一阵后爽快答应了高良伟替代外甥说的话前去母猪原为柏家主持迁陵大典。
高艳秋的两年后突然出现,母猪原的人们才从当初的记忆中醒悟过来。高艳秋已不是当初的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族长夫人,也许是长期受到胡达荒言语潜移默化的结果,整个人干净爽朗,知性,从容,比以前的那位柏智麟身边的老女人好看多了。
很多人听说高艳秋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阴阳先生的丈夫,都纷纷跑回来围观胡达荒。胡达荒面不改色,目光炯炯有神,接受柏世豪的揖手之礼:“事不易迟,既然柏主任相信于我,让我来主持你柏家迁陵大典,刻不容缓。请问你家知事何在?”
柏世豪旁边引荐:“这是本村队长夏临泉,任何差遣都可向他禀告,要多少人任由使唤。”
三人来到一字排开的四个帐桌前,柏世豪站着,胡达荒与夏临泉坐着。徐炜昱按照胡达荒的口述开始记录明日的用工概录:抬灵一组十六人,六组是九十六人。扯遮阳幡一组八人,二组十六人。劈坟一组四人,二组八人……夏临泉转首看向走过来的陆兆勇和站着的柏世豪:“看来明早村里的所有男劳力都要齐上阵喽。”
雷鸣唢呐演艺家伙班子在陆兆镰校长命名题词之后,就在不断的重组发展和壮大。陆梦云加入之后就有了十人,其中张久香的丈夫陆兆福是班首,他与最小的弟弟陆兆平是班里的唢呐手。陆兆平是上手吹高音,陆兆福是下手吹低音。鼓手是柏璐杨,锣手是六十多岁的陆瞎子,打钹钹镲的是柏平均,拉二胡的是陆兆华,敲梆子的是陆疙瘩,吹笙的是有外号“陆歪嘴”之称的陆兆胜。张久香与陆梦云是班里的台柱子,不但能唱戏,梦云还能清唱各种民歌和各种积极向上的歌曲。
在开场热身或暂时没有自己的戏份时,也能坐在男人们的中间击打钹钹镲和用木棒击打梆子。梦云对于人们对她的观望并没有怯懦和害羞退缩,反而是直视场外,无所畏惧,大方,从容翘着二郎腿,双手有节奏的击打梆子,目光柔和的看向众人。
许多直视她的人,反而被她的目光击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陆梦云在柏智宸去世的当晚在大庭广众之下拜张久香为师,并不完全是鲁莽之举,她打听到张久香的师傅是绥德县义和镇马家锣鼓家伙班子班首马生祥。而马生祥自幼拜师于义和民间艺人胡彦华门下,有着极深的渊源和根基。选择拜师张久香不但能学到技艺,更能有效规避和缓解丰友华的“移情别恋”给自己带来的打击和伤害。现实得到的答案是,她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有效避免了与大妹梦雪同样的未婚先孕的悲惨命运。庆幸命运照顾了自己,如果丰友华看中的是自己,自己挺着大肚子,不能出门,多丢人。有时她心中生起快乐的感慨:好险!
常言道:人多好干活,人多好吃馍。当十八头猪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用牛车拉回到柏家大院时,院内四口大锅的水也巳经烧得沸腾。早以准备好的屠夫手提长长的杀猪刀,咬着牙用力刺进猪的喉咙,然后向上直接刺进猪的心脏。只听猪一阵凄惨的长嚎,鲜血便从喉咙里,嘴里,鼻腔里喷射出来……它想挣扎,垂死的挣扎,面对身边站立的五六个青年后生死死的压住,动弹不得,只有睁着令人发怵的白眼珠子盯视世人。屠夫还嫌不够,把刀从原路返回再补一刀,再进入心脏后,手腕转了一圈,猪疼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哀嚎,白眼珠子慢慢向天上看去,最后,头慢慢耷拉下去,死在人们经常用来擀面条,做馍用的案板上。
小主,
十八头猪都是同样的命运。中午的伙食中就有了喷香的猪肉。有了肉食,所有的办事人员就都没有了遗憾,咥的津津有味,吃的嘴角流油。
雷鸣唢呐班子成员正好十人一桌,不插外手。他们边咥边说着话,细嚼慢咽,没有一个人狼吞虎咽,这就是文化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胡达荒与高艳秋更是不同,两人没有到外面与大家在一起咥饭,而是高艳秋到锅上用碗盛了一些菜,拿了四个膜在厦屋里找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开咥,同样是咥的津津有味,不紧不慢,细嚼慢咽。总体上别有一番傲气风骨。
柏家迁陵大典的事前准备工作在陆兆勇副主任和夏临泉队长的共同主持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用袖子揩了一下嘴角油的陆兆勇向正在咥饭的社员们高喊:“大伙咥了饭,趁暂时没有啥事,就先把帐登了,按照以前的规矩,一家两人坐席,办事的不算。”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议论纷纷:“以前不是上过账了吗?哪有上二次的。”
陆兆勇侧耳倾听人民的议论,夏临泉马上看出端倪站出来圆场:“咱分清事的长短,以前是办了白事哩。这次是迁陵,明白吗?这是大事,柏家的祖宗阴德延续,就像建房子,择一吉处而居,人生中的大事。大家该上账的上账,不要含糊。”
夏临泉第一个带头,徐炜昱在大白记事薄上记下第一笔账:夏临泉,五元。广大社员纷纷效彷,有的跟着学上了五元,大多数陆姓人家上了两元。
柏金氏颤颤巍巍来到帐桌前上了二十元,收款的陆兆元惊讶的说:“上这么多?”
金莲花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说:“儿子叫我上我就上,老了,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所有冒烟户登记完,人们把目光看向陆兆勇。本想第二天与各界名流同上帐的他,被动走到账桌前掏出了十元。当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盯向徐炜昱写字的手势时,人群中站立的陆正峰冒冒失失的说:“十块不够,不能表示忠心。”
陆兆勇扭转头,目光盯向说话的陆正峰,马上变了脸:“狗日的小峰,我日你娘,谁让你在这胡沁乱汰?再说一句,把你狗日的嘴撕烂。”
人群一阵哄笑,让陆兆勇很不自在,白了一眼陆正峰转身进了院子。
柏蓬启上了五元,婆娘在身后老是捣他的腰:“少上点,咱家里没有钱。\"
柏蓬启看了一下众人,又看了一眼婆娘,轻显不耐烦的神色:“去去去,一边玩去,没有钱就不上了吗!”
雷鸣唢呐演艺班的全体人员咥饱喝足之后,做了简短的休整后呈“U”字型排开。鼓手柏璐杨和锣手陆瞎子两人共同来了段热烈的开场锣鼓。人们的注意力被震天的锣鼓声吸引,不约而同的转身涌向戏台前,注视聆听二人的表演。
雄壮浑厚的噪音传出柏家大院传出东陵村传至临近的几个村庄……柏世豪正与胡达荒说话,听到鼓后立马来了精神,他吩咐刚走进屋的陆兆勇说:“你让他们敲,使劲的敲,有多大劲使多大劲,越响越好。”
陆兆勇还未站稳脚跟就又出去了。
胡达荒向柏世豪提出的建议,柏世豪让夏临泉差人去办了。然后一行几人移步乘黄精魂出没的地方。
柏世豪把昔日爷爷柏庆德与奶奶所葬之地,也就是乘黄惊魂出现过的确切位置指认给胡达荒看。胡达荒看了一眼楔入地下很深的赶面杖粗的柳枝后问柏世豪:“确定是这个位置?”
柏世豪“嗯”了一声,胡达荒原地不动,目视远方,又转了一圈,侧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然后把罗盘置于柳枝的上方,轻轻转动天池中的磁针,直到磁针和海底红线完全重合。
这个时候,柏世豪不失时机的俟进胡达荒,伸长脖颈去看这个举动。这种举止令胡达荒顿生反感,这是在防着我哩,不相信自己哩!胡达荒从这几个时辰的观察,从他与人说话,审视人的眼神,早已看出此人处事方式的奸诈,早已与年龄不成正比。由此联想到柏家误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一种恨顿然而生。他眉头一皱,起上心来。
柏世豪瞅的仔细了,不由的惊奇:“胡先生,两条线是完全重合的!”
为了完全打消白主任的疑虑,胡达荒不得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建陵如建房,讲究的是根基位正,根不正位不牢,容易东偏西离。你可看到横竖两条大的红线吗?这是天心十道线。天心十道线的中点正是我们所要定位的正中位置,固定了这个位置才能做具体的坐度分金。根据阴阳此生彼长的规律以及宇宙万物存在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属性来进行朝向,这就是风水的基本堪舆过程。”
柏世豪听到胡达荒一些专业的话,不无佩服:“这次家族迁陵是柏家百年来的一件大事,关乎柏家一族的运势昌运,一切仰仗胡先生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柏世勇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注视眼前的生身父亲。他在暗自揣测,如果柏世豪知道自己不是柏家的骨血,他将是一种怎样的表现,是认这个哥哥还是会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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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达荒让夏临泉和陆兆勇同拉一条红丝线,固定了大头的朝向方位。柏世豪又凑进了看,一副纯审视的样子。胡达荒不紧不慢的解释:“阴宅固定方位,只用天干,不用地支,材质大头以乾,坎,震,艮为最上,对下葬的位置要做到长幼有序,既东为上位,西为下位。东北为上位,西南为下位。北为上位,南为下位。西北为上位,东南为下位。这是后天八卦的排位秩序。”
柏世豪抬起眼皮转了一下眼珠,胸有成竹的说:“这次柏家迁陵,关于太爷爷,爷爷,父亲和叔叔,请问如何合理的安葬他们?坟与坟之间可有讲究?”
胡达荒不慌不忙:“与人世间的房子一样,房子与房子之间以正午的阳光不见阴暗面为宜。因为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充满生机……一行人照上下位,长幼有序的原则固定了柏耀庭等六人的阴宅后返回柏家大院。
晚上的热闹程度不亚于柏智麟与柏智宸的去逝。因为讣告,人们口头传播柏耀庭的孙子要办母猪原上最为盛大的迁陵大殿,光杀猪就宰了十八头,这可是原上闻所未闻的事。出于好奇与对社俗文化的需要,看戏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向东陵村。相家大院除摆宴席以外的所有空地,包括道路都站满了人。出于对第二日的待客高峰考虑,陆兆勇决定延续以前的做法,傍晚待本原上的老少爷们,每家来两人坐席,办事的不算。白家院前的空地上座无虚席,人头颤动,人声鼎沸。
村里延续的是九大碗,最富盛名的是木梳背子:把做好的肉片摆放在一起,整齐美观,像姑娘们梳头时所使用的木梳背面。这道菜久富盛名,做起来要好多道手续,吃起来不腻,喷香,经久回味。
社员们平时在家里很少能吃到这种特色菜,只要遇到红白喜事,木梳背子往往是上三次都不够吃。社员们花了几元钱就能吃上一顿特色菜,吃的津津有味,津津乐道。一边端起黑瓷小碗畅饮稠酒,一边?着菜,红薯,豆腐,萝卜,白菜几乎碗碗见底。
当所有的办事人员把菜上齐,站在宴席以外观看,当所有坐席的人咥着瞅着四方桌的中间时,一个黑影从厦屋的后面通道悄悄出了村庄,来到乘黄精魂出没过的地方。把所有的象橛全都右移了十五度角,并清除了被移除的痕迹。黑影静默了片刻后转身又回到了柏家大院。此时,本村烧素纸的广大社员都已经咥好,许多的人择凳而坐,头朝一个方向看向戏台。
两个汽油灯的灯光把柏家大院照得如同白昼。雷鸣唢呐班的人员咥饭,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咥法:文面,静咥不拖拉,比普通人咥饭起码减少一半的时间。他们离席之后回到本位,开始了本质工作。面对黑压压那么多的人,陆兆平没有任何的不适与怯场,开始站台吹唢呐。
在农村所有的过大寿,开业庆典,抓周或是庆贺,唢呐班的演出时间都比较长,无一例外的是都会分为吹,唱,演三个阶段。进入状态之后,陆兆福加入吹奏的队列,与弟弟陆兆平两人一个高音一个低音的配合,既有排山倒海之势,更有细腻娓娓之特效,给人以震撼的冲击力。情致达到最高处,两人单吹与对吹同时穿插进行,釆用拟人的声音,如歌如泣如诉。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跟着高亢激越的音律而热血沸腾,禁不住脱口而出:“好,好,”赞扬声不绝于耳,鼓舞艺人们更加加油卖力。唢呐手更是精神倍增,不遗余力。
吹笙手陆兆胜适时加入了阵营,吹奏与唢呐同样的韵律,直至把笙尾翘上了天,嘴歪着瞪大白眼珠子进气换气,那夸张的样子别有一番景致,好像在向看众诉说:你们看我吹的可带劲?
班子全体人员进入联动状态,拉弦子的摇头晃脑,打梆子的人梆梆有声,吹笙的人拉开了步,蹒跚行走。打钹钹镲的人两钹碰过金属音清脆。吹唢呐的人双腮鼓起,一口气吹了四十分钟,憋的脖子上的青筋突起……掌声如雷声滚滚,叫“好”的喊声此升彼起。激越的音乐在叫“好”声中戛然而止了。
片刻的宁静过后,陆梦云闪亮登场,她头上戴了饰品,脸上化了淡妆。上身着白净的戏衣,下身着绿色萝裙。步态轻易的缓缓走上台前,这一装扮完全脱离了生活中的陆梦云,完全判若两人。
人们惊呆了,美人在骨不在皮,这陆家大姑娘也是一位美人胚子呀!
陆梦云并没有为台下众人艳羡自己的目光而惊喜。陆梦云激情四溢,仪态万种,唱出了一首又一首传统名曲。婉约清丽的乡情,缠绵悱恻的恋歌,冲击着在场男女的心扉。台下青年起哄式的不绝于耳的有人叫嚷:“好,好。”
雷鸣唢呐班的组员每人都有绝活,在展示了个人风采后又进行了诙谐风趣的表演。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场是曲艺表演,这是老年人期待已久的节目。模仿失明的陆兆华调好了丝弦,风姿俏艳的张久香和陆梦云敲响了梆子和快板,曲调和美的琴书便吟唱了起来。随着故事情节的深入,社员们的情绪也在跟着变化,老年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唱到喜悦欢乐处,人们喜形于色,阵阵嬉笑。唱到针锋相对时,人们摒住呼吸,缩紧心弦。唱到凄楚哀婉处,人们又蹙眉叹息,扼腕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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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聆听雷鸣唢呐般精彩演出的人之中,大东家柏世豪是最能保持安静的一个人。他并没有到戏台前去观察陆梦云的演唱,只是坐在上房里屋的太师椅上,闭目侧听人们的议论,包括对饭食的赞许和唢呐班表演的赞扬。从人们的感叹声和阵阵的喝彩声中,他心中升起一股无法名状的豪壮,感觉自己太不一般了,年纪轻轻就做出了轰动母猪原的大事。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让他心旷神怡,乘黄精英非他莫属了,他用拇指以外的指头轻轻并有规律的叩击椅子,椅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梆,梆,梆”声。
老规矩是每家来两个人,汤氏带着儿子梦响坐桌,没有见到陆梦雪的影子。夏临泉用眼扫视全场很多次,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反而与汤氏的目光相遇,他马上避开了汤氏掉了魂一样的眼神……那幽怨的眼神,既有期盼又无助,让谁看到都难免心生怜悯……
夜已深,喧嚣消失的无影无踪,胡达荒好像已经熟睡,实则在佯装。高艳秋合衣刚躺下,厦屋的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胡达荒闻思未动,高艳秋坐了起来,望向门首:“谁呀?”
陆兆勇的声音传来:“嫂子,是我,兆勇。”
高艳秋起身去开门,陆兆勇闪身走了进来。高艳秋一抬腿上了床,半个身子被被子裹住。
陆兆勇径直来到胡达荒的跟前,故作惊讶:“哟,胡先生睡着了,失敬失敬。”
高氏把没有反应的胡达荒用手推醒,胡达荒装作睁开惺忪的睡眼:“哎呀,陆副主任呀,快坐,快坐。”
陆兆勇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床边,就像一个小学生巴巴的看着老师。胡达荒轻微一笑:“你这时候还未睡,一定有事,讲吧?”
陆兆勇的眼神成熟之中不范机敏:“听柏主任说你师承花半仙,在南原山根一带为人算命已经家喻户晓,我很崇拜你,想知道几个问题,第一,为祖陵定位以何为据,传统的是东南,西南又有什么理论根据?”
胡达荒眯着眼听陆兆勇讲完,立马明白他深夜进门的用意,他的来肯定是受人指使,或者门外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胡达荒面色安宁,不露声色,马上讲到:“这个定陵寝的方位像大夫给病人断证,断的通透才能快速治好病人的病。如果断不了证不但治不好病,还会留下病根。中华民族是笃信风水的民族,祖陵风水对子孙后代的影响至关重要。怎样去物证所点的墓穴是好是坏,有八种方法:朝山,名堂,水势,乐山,鬼星,龙虎,缠护,唇毯。当确定墓穴的位置时,站在确定的地方,看前面的山是否符合高不过眉低不过胸的距离。远近以近岸为准,案心是否有情。标准是水城必美,后乐必对,四个方向都无缺陷。明堂证穴,必须完整,开朗,平顺,洁净。若明堂不正,不聚而倾泻,则气不融结。”
陆兆勇二问:“如果方向不正,会有何后果?”
这时胡达荒突然心慌,难道主家发现了秘密,转尔又想,不可能,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他们不可能知道。他闭上眼说话:“阴宅朝向,阳光太过名堂,子孙常见绵疾苦,驼腰哑子出其中。明堂太过阴暗,北风刮来伤妻妾。”
陆兆勇三问:“阴宅朝向哪一种最好?”
胡达荒侃侃而谈:“古人言:穷搬家,富迁陵,想要发财就要选一块比较好的陵地迁坟。其实呢,有钱人是不会去迁坟的,只去修坟。迁坟的时间不能过午,因为午时阳气正盛,烧伤骨殖。挖坟头三锹必须由儿子进行,儿子没有由孙子代替,孙子没有就找族里全富人代替。对于迁坟过多的,按照东为上位,西为下位,东北为上位,西南为下位,北为上位,南为下位,西北为上位,西南为下位,北为上位,南为下位,西北为上位,东南为下位的方式,以位次排列。按照后天八卦的运行规律,阳性为上位,男性为阳,女性为阴,夫妻同穴,夫在上位,妻在下位。你所说的阴宅方位,因为我在固定陵地的朝向时已经讲过,你可能没在意,也许是你根本就听不懂。再讲一遍吧,阴宅立向,只讲天干,不讲地支。大头以震,坎,艮为最好。乾位,元享利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艮位,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震位,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表匕鬯。坎位,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胡达荒说完,闭口不言。
陆兆勇回问:“如何能破解祖坟的劣势风水?”
胡达荒不厌其烦继续讲道:“不管东南西北方,哪方低来哪方高。背山面水之地永远是人们向往的陵地。作为仙人的阴宅,是最为理想的。不管是早已经定好的,还是刚刚堪舆的,都要做好水土的保持。比如种树可有效防止水土流失。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越是有自然气息,越是适合阴宅的设立。因为人烟稀少可避免仙人被打扰,防止侵袭。种树切忌离墓穴太近,特别是高大,根系发达的树木,根可侵入棺木,会带来阴人不安,祸及子孙。比如天生聋哑,残疾或者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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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达荒的闭眼说话,说到厉害处,让陆兆勇脊背发凉,起身告辞后就走出了厦屋并随手关上了门。
胡达荒迅即睁开了眼,仔细聆听,听出两人的脚步声,同时离开了厦屋。
他露出轻蔑的微笑,高艳秋开始说话了:“哪有你这样的,闭着眼给人说话,这是对人的不尊重。”
胡达荒脸露清淡如水的从容:“瘸腿的蚂蚱蹦三蹦,蹦来蹦去大街上卖板凳。”
高艳秋不解的问道:“达荒,这啥意思?”
胡达荒“嘿嘿”诡异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天还未亮,东方天际线仍在黑暗之中。夏临泉队长的哨音就在村巷里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社员们陆陆续续赶向柏家大院,一回儿功夫就围满了院里院外。
迁陵盛典能否顺利进行,时间节点是关键。为了让柏主任主办的迁陵盛事做的完美,陆兆勇与夏临泉不遗余力,让所有的办事人员都带上孝袍孝带之后,夏临泉开始讲话,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这次柏家迁陵,是咱母猪原的大事,柏陆两姓源远流长,本是一家,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像做自己家的事一样,争取用最大的努力与诚心把这件事做好,大家说: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