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呀,傻站着干什么。”暮颜撩起袍子坐下。
“坐在死人边上,”秋意试探道,“您也不嫌晦气?”
“晦气什么,”暮颜垂眸看了眼地上那人,“我还怕我扰了她的清梦。”
“你跟传闻中,一点也不一样,”她顿了下,继续道,“日日如此,你就不怕被人察觉吗?”
暮颜自嘲般笑笑,“谁会日日留意我啊,再说了,便是察觉了又如何。”
“如何?你冒名顶替,你觉得你会如何?”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冒名顶替了?”
“你……你……”
秋意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有心思观察我是不是真的暮颜,不如好好练练你的基本功。”
“我的事,何需你来管!”
“哦?”暮颜饶有兴趣的看向她,“那我的事情,又何需你来管?”
“这不是一个道理,”秋意转移话题道,“地上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明日一早,报官。”
“你是打算在这坐一夜?”秋意一脸震惊。
“不然呢,被子也没了。”
“你自己坐着吧!”秋意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言罢转身回屋。
暮颜抬眸望着天边,远处阴沉沉覆上一层乌云,似有暴雨将至。
灯笼被风刮的乱晃,连带着枝树也轻舞起来。
小主,
暮颜静静坐在台阶上,思绪万千。
见过她的人比比皆是,但像秋意一样追着她问的,却是寥寥无几。
秋意的表现不像是要取她性命,倒像是在监视她。
莫不是萧予安的人?
念头一出来,便再也压不下去。
文考那日,萧予安就明里暗里为难她,还在刀上做了手脚。
只可惜,萧予安手段太过拙劣,白白着了她的道。
虽没危及到她,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暮颜再度垂眸看向地上那人,此人伤势惨重,身着宫服,不像是被贼人刺杀。
若是贼人所杀,该将人藏好才是,断不会明晃晃扔在活人堆里。
暮颜这会儿是真清醒了,真是蠢的可笑。
她方才竟然没有怀疑!
屋顶又没有漏洞,人怎么会掉下来,分明是被人刻意扔下来的。
被谁呢?
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除了她萧予安,不会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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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理寺
牧云卿刚坐下,就见魏成风挎着个包匆匆跑出去。
“您老,是在慌些什么?”他出声问他。
魏成风忙不迭转过头,行了个礼道,“回大人,下官要去校军场处理件案子。”
牧云卿一听是校军场,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案子,可要我随你一起去?”
“死了个宫女而已,下官一人便能解决。”
“宫女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牧云卿故作深沉道,“断不能让人白白惨死,我还是随你去吧。”
不等他答应,牧云卿径自朝门外走去。
魏成风只得快步追上。
头一次见这样上赶着办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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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军场
牧云卿跨步进门,魏成风跟在他身后。
“死者在何处?”
“在卧房,”萧青纣道,“我带你去吧。”
牧云卿点点头,“有劳了。”
尘土飞扬,泥沙四溅,整个校军场都是灰蒙蒙的。
他侧眸望去,一眼就瞧见暮颜。
倒是认真的很。
“大人,再不走,”魏成风轻声道,“下官要迷路了。”
牧云卿垂眸瞥了他一眼,“知道了,走吧。”
“是!”
不多时,两人来到卧房。
“这便是死者,昨夜从梁上坠下,落地时已经没气了。”
“烦请二位查清原因,好还她一个公道。”
“下官定会尽力而为。”牧云卿应了一句,蹲下身查看死者伤口。
被子一掀开,就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
“大人,在这宫里头啊,主子打死下人是常事。”魏成风小声道,“您若是害怕,让下官来吧。”
“你猜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牧云卿无奈开口。
“大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你知道就好。”牧云卿说完继续记录伤情。
魏成风呆呆望着他。
“过来,”牧云卿朝他勾勾手,“你可认得她这身衣服是哪个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