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是床上仍未醒来的牧云卿,这雨下得就如同他心中的阴霾,怎么也散不去。
宿衾忍不住伸手接住一滴从破窗缝钻进来的雨滴,冰冷刺骨,恰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望着牧云卿安静的面容,暗暗祈祷着老者的针灸能够奏效,希望牧云卿能快点醒来,冲破这仿若囚笼般的昏睡。
只要他能醒来,哪怕老者跟他要黄金万两,他也在所不惜。
思索间,他瞥见牧云卿手指动了一下,宿衾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过了半晌,牧云卿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脸焦急却又带着惊喜泪花的宿衾。
“哥,你可算是醒了!”宿衾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
牧云卿虚弱地笑了笑,喉咙干涩得难受,发出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粗糙:“宿衾……这是哪儿?”
“我们在神医这儿,你昏迷许久,可吓死我了。”宿衾哭诉道:“你都不知道我寻了多少大夫,他们都说你没救了!”
牧云卿抬手拭去宿衾眼角的泪,“不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嘛。”
宿衾哪听得这些,弓着身子紧紧抱住牧云卿。
他哥越说这些他越难过。
从小到大,他在意的只有牧云卿一个,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想活了。
“好了,不哭了,都多大个人了。”牧云卿将他拉开,又轻轻摸着他的头。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呜呜呜。”宿衾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我知道。”
宿衾抬眸问他:“那你怎么不哭,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牧云卿无奈笑了笑,宿衾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孩子气。
“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牧云卿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天一夜,没有让他等太久。
“大夫可有说我是怎么了?”牧云卿再度开口问他。
“大夫说可能是巫蛊之术,但你身体没有异样,他也不太确定。”
小主,
牧云卿冷笑一声。
果然。
不是自己调教的,用着就是不顺手。
还没派上用场,就学会反咬一口了。
见牧云卿不回话,宿衾一脸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现在没什么事,就是有些饿了,你帮我寻点东西来吃吧。”
“好,我这就去拿!”宿衾说着朝外跑去。
丞相府
暮颜接连跑了两趟翠竹苑,都不见牧云卿的身影。
这是去哪了。
连菜也不收,依照他的性子,不应该这样啊。
罢了,晚些再来寻他吧。
城郊
牧云卿和宿衾同老者一起吃了饭,现今坐在院子里闲谈。
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牧云卿望着天边的云霞,缓缓开口道:“您对巫蛊之术可有见解?”
“略有耳闻罢了,没有细细了解过。不过,这巫蛊之事怕是有人蓄意为之,背后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得小心啊。”老者语重心长的开口。
牧云卿微微点头,“您所言极是,这宫廷之中向来如此,暗潮涌动。”
“哦?你对宫中之事也有了解?”
“跟您一样,不过是略有耳闻罢了。”
老者敲了一下牧云卿的头,“你倒是会接话。”
牧云卿轻笑一声,抬手倒了杯茶。
老者抚着胡须,目光赞许地看着牧云卿,“你这孩子心思通透,老夫很是欣赏。”
牧云卿欠身行礼,“多谢前辈夸赞,晚辈不过是在这宫中多经历了些事情罢了。”
老者摆了摆手,“莫要谦虚。看你如今处境危险,不如就留在老夫这茅舍之中,也好避避风头。”
牧云卿道:“前辈好意,云卿心领了。但云卿还有诸多事宜未处理完,不能在此躲避。”
宿衾端着一盘果子走进院子,听到这话忙说道:“哥,这位老人家说得对啊,你先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牧云卿接过宿衾递来的果子,轻咬一口后说道:“宿衾,我若此时退缩,只会让那些暗中使坏之人更加嚣张。我们得回去,从长计议。”
老者站起身,踱步到牧云卿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既有此决心,老夫也不强求。只是日后若遇到难处,可随时来找老夫。”
牧云卿抱拳鞠躬,“多谢前辈厚爱,云卿记下了。待云卿解决了这些麻烦事,定会再来拜会前辈。”
说完,便带着宿衾告别老者,朝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