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暮颜低声道:“是你我都要逃出去,你既非歹人,我便不会见死不救。”

林知序摇头,“你连自己都顾不全,何必……带上我这个累赘。”

“我怎会顾不全自己,”暮颜故作轻松的抬手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知序笑而不语。

方才交战时,他分明瞧见黑衣人刺了她好几剑,肩上,腰侧,都该有伤。

奋斗在明末的边军小兵

尤其是肩上,该是伤的不轻,却也不见她多吭一声。

林知序心中苦涩,若暮颜的母亲真是暮云烟,那他真该去死。

云烟该是受了多少苦,才养出这样品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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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树林

牧云卿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回来,”牧云卿道:“再往前走便是悬崖了。”

“这……”沈忱溪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道:“牧大人,我们又被那贼人耍了。”

“真是狡猾,”牧云卿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他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牧大人莫要动怒,”沈忱溪思忖片刻,眼睛一亮,“这贼人定是想引我们入陷阱,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若他再跑去杀人,该是如何,”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牧云卿忙问道,“校军场的人呢,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牧大人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沈忱溪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安抚道:“校军场的人在寺庙四周埋伏,只要那贼人一露面,便会将他拿下。”

牧云卿:“……”

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嗯,”牧云卿点头道:“安排妥当就好。”

沈忱溪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这风雪愈发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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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朝山洞走去。

牧云卿顺手拽了几根枯枝,蹲下身生火,“沈大人,这边。”

沈忱溪走到他身边坐下,“牧大人,你说这贼人究竟是谁?”

“来回折腾三日,我连他的真面目都没瞧过,毫无头绪。”

沈忱溪侧头看向他,火光渐明,照亮他半边脸。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牧云卿,面色阴沉,显然被那黑衣人气的不轻。

“不知牧大人可否注意到,”沈忱溪故意提醒道:“那黑衣人,似是不止一个,两人一个身形偏瘦,一个稍稍壮实些。”

“沈大人观察得果然细致,”牧云卿道:“如此说来,这两人应是同伙,且分工不同。”

“敢在女帝眼皮子底下撒野,像是在故意引人注目,好以此掩盖什么。”

“沈大人所言有理,”牧云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只是,他们究竟想掩盖什么呢?会不会与松明寺有关?”

沈忱溪摇头,“照这趋势看下来,松明寺也不过是由头罢了。”

“那依沈大人之见,”牧云卿拨弄着篝火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沈某猜测,或许是朝堂之人。”

“若真是如此,那这案子就更复杂了。”

沈忱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牧大人所言极是,这朝堂之上,想置你我于死地的人可不少。”

“沈大人倒是看得明白,”牧云卿自嘲般笑笑:“你我毕竟是男人,又得女帝重用,难免有人心生妒忌,况且朝中势力不合,男官居少,保不齐有人想借此除掉你我二人。”

“牧大人说的是,”沈忱溪神色淡然,感叹道:“在这朝堂上生存,比在死人堆里找活人还要难。”

闻言,牧云卿抬眸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接,四目相对。

沈忱溪移开视线道:“牧大人,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查案。”

牧云卿转头望向山洞外愈下愈大的雪,“也只能这样了。”

沈忱溪往篝火里添了些木柴,脱下披风盖在他身上,“牧大人,莫要着凉了。”

不等牧云卿回答,他道:“牧大人莫要推辞,你我如今也算是同舟共济,若是你病倒了,这案子可就更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