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五百米的别墅灯火通明,女人小巧柔嫩的手被男人宽而厚的手掌团团包裹,塞进裤兜,绚烂花灯通道下,雪花簌簌,一高一矮缓步朝那灯火汇聚的房子,属于他们的温馨小家走去。
“老婆,还有一个小时。”
“嗯。”冰凉的雪花飘落,停驻在挺翘的鼻尖,林烟仰头,望向头顶奔跑状的浅粉色兔子灯,喃喃说,“还有一个小时又要过年了。”
庄择今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片,纠正说:“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年。”
“老婆,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没有你的同意,不会窥探你的隐私。”
林烟高高仰着下巴,花灯很漂亮,近距离欣赏更悦目。
“你发过毒誓,违背誓言庄家上下都要遭殃,你是敬畏上苍敬畏命运的人吗?”
她问。
庄择今说:“不是。”
“看出来了。”林烟说。
不敬上苍、不敬命运,誓言不具任何约束力。
林烟放松脖子,收回向上望的目光,跟随庄择今的步伐慢慢走,边说:“我也不是。”
老天爷最扯淡,命运最搞笑,谁信,谁蠢。
“但现在有一丝丝信了。”紧接着林烟又说,命运为她送来了她最渴望的亲人温暖。
庄择今脚步顿住。
他明白并懂得小女人的感慨,深知对于小女人,亲人远胜所有。
他一步跨到林烟正前方,扶住林烟的双肩,精致的狐狸眼蕴着潋滟碎光,期盼地直视林烟的眼睛,认真地又问一遍,“那你信我吗?”
林烟看着他,不答。
庄择今明白了。
陈野得到过林烟的信任,然而被他自己残忍撕碎了,庄择今想要得到信任,活该艰难。
庄择今压下心头的苦涩,带着几分祈求,“可以试着相信我吗?一点点就好。”
今天这个日子,对于林烟是特别的。
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哥哥找到了,找回了真正属于她的名字。
就在刚刚,在她想起陈野前,最先想起的是林软歆。
很奇怪,知道了对方和她并非血缘母女,那些积压多年,蓬勃生长的恨和怨,不再坚不可摧,一夕之间犹如沙砌的土墙,风一吹、水一冲,就坍塌消散了。
她发现自己对林软歆,更多的已经不是恨,而是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