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
喉咙干涩发紧,撕裂般疼痛,双唇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杀人。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杀人,那些欺辱、贬低、霸占林软歆的人,想如何杀掉他们,如何瞒天过海,尸体如何处理,也曾白刀子变红刀子将刀捅进过别人的腹部,可当活生生的一个人真正在我眼前死去,听见阿帘濒死时挤出的那声满是不甘的“野哥”,我发现自己对于死亡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无畏和冷漠。
原来,我惧怕死亡,害怕别人在我眼前死去。
“现在,能听话了吗?”当我还沉浸在一条鲜活的生命瞬息消逝的惊恐中,陈野轻柔的声音贴着肌肤推进耳膜。
我打了个寒战,嘴唇打着颤本能地回答:“不……”
我只能说出这一个字,声音沙哑到极致。
而就是这一个字激怒了陈野。
“不?”他提高音调,语调里最后一丝笑也没有了,声音冰冷如鬼魅,虎口掐着我的下巴扭向包间门口,“带进来!”
“如果是她呢?”他问。
唇依旧贴着我的耳朵。
伴随陈野阴冷的声线,我看清了被拽着头发推搡进包厢的人的面孔。
“她是我……”
林软歆的嘴被黄色胶带封住,包厢里炫白的灯光托着她充血的脸,她的眼睛盯着我,带着仇恨。
而我,“妈妈”两个字卡在喉咙,无论如何出不来。
“我知道。”陈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吗?”刚刚饮过血的枪口抬起,指向林软歆,陈野自问自答说:“我帮你杀了林软歆,你给我当媳——”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枪口前多了一个我。
我看着陈野,双手握住他持枪的手,指尖滑过他的手背,触摸到比我的体温高得多的温热,拇指压住陈野扣扳机的手指。
漆黑的手枪顶住我的额头,枪口冒着热气。
“林——烟——”
陈野的瞳孔充斥着愤怒,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叫我的名字,几近咆哮,我充耳不闻,拇指内收,死死按住他的手指,持续、缓慢而坚定地,一点点拉动扳机。
一刹那,陈野的眼神与林软歆有些许相似,也带着恨。
“情愿死?”他问我。
我恨林软歆,她是死是活我本该无动于衷,然而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林软歆要死,那么我死在她前面。
我没有回答陈野,加重了扣扳机的力量。
陈野反手扔了手枪,“砰”一声,不知砸到墙上或者其他哪里。
我被他强硬地抱起,出了包厢,摁进车里带回住所,一路上不管我如何挣扎都没用。
他将我抛向沙发,身躯像一座令人窒息的大山压向我,愤怒地撕扯我的领口,化身只图发泄的恶犬。
“我像什么?”就在他的唇触碰我的肩膀,坚硬的牙齿与皮肉厮磨时,他停下来问我。
他问我,他像什么。
我回答他,“强奸犯。”
陈野起身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