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宣纸上突然晕开一滴水渍,晕染着墨色向四周蔓延开,模糊了原本的字迹。
凌清晏说,傅明诀被带回衙门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面对所有的罪证,他皆是沉默不言。宋宜年不敢对他动刑,只将他关在衙门的牢房里,由凉州卫把守。
明明还没有定罪,却先入了狱......
泪水一滴接一滴落下,浸透了宣纸,那“与子偕老”的心愿一点点模糊。
这时,外面响起来了“笃笃”敲门声,紫兰的声音随之传来:“王妃,奴婢回来了。”
凌幼瑶强忍下泪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进来吧。”
她收好东西,顺手拉开书桌下的抽屉,将宣纸塞了进去,而后才看向紫兰:“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紫兰答:“陛下派禁卫军守在王府外面,奴婢四处看过,除了正门有重兵把守外,后门和西南侧门也有人,约莫有百人。此外,金麟卫包围了玄羽营,任何人不得出入,江流被关进了刑部大牢,目前尚未受刑。”
情况与凌幼瑶预想得差不多,谋反的罪证虽递到了御前,但傅明诀还未认罪,陛下应该也还存有一丝疑虑,不然守在外面的禁卫军早就闯进王府里来。
“如今夏澄被困在玄羽营,江流入狱,江洲他也——”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紫兰:“据同州传回的消息说,是王爷亲手杀了江洲,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王爷绝不会这么做,”紫兰回答得十分坚定,“奴婢曾听江洲说过,每次遇到危险,王爷都会保护他,奴婢不相信王爷会杀了他,江流也不会相信。若非要这么说的话,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第一,江洲背叛了王爷;第二那人不是江洲,但奴婢认为江洲绝不会背叛王爷。”
凌幼瑶眸色微沉:“若那人不是江洲,为何在检查尸体时,没有发现异常?”
紫兰抿唇深思,道:“王妃可有听过易容之术?”
“听过,可寻常的易容之术只是在脸上遮一层人皮,若仔细检查还是能发现破绽的。”
紫兰却说:“王妃有所不知,世间有一种诡异之术,能让人改头换面,虽称之为易容,但奴婢认为此法更像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