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泉一样的鲜血刹那间染红了他们二人的身体。
司马庚新失神了,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诧异。他从小到大,就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从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就连这等血腥的恐怖片都没看过。哪怕能够用能力治疗,毫无经验的他,也会因为那血腥的场面而呆住。
“喜欢自愈?那你能治疗失血吗?”
也就在这一瞬间,沮渔握住司马庚新断臂的手,将它作为短棍,甩了起来。
“庚新哥!危险!”
不,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司马庚新的胳膊,就要砸到他那尚且失神的头顶了。
啪!
鲜血溅入双眼,那股沙痛,才让司马庚新回过神来。
自己的脑袋并没有被敲开花,而是有人挡在了身前。
苏茶柒交叉着双臂,艰难地挡下了“短棍”。
“抱歉了,庚新哥,一直没法帮忙,我应该能帮你拖延一会……”
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沮渔猛地抬起“短棍”,劈头盖脸地打在了苏茶柒身上。
他那已经不是搏斗了,而是赤裸裸的霸凌。是绝对的强者和胜者对弱者的欺辱,就像是儿童在想方设法地玩弄、破坏那不顺眼的玩具。
“你的庚新哥已经跑了!小家伙!”
他继续抽打着,虽然每一棍都是避开要害,故意往苏茶柒的胳膊上瞄准的,但痛觉是不会骗人的,要么苏茶柒的胳膊先断,要么司马赓新的断臂再次断裂。
他挥舞的速度又快,准度又高,让苏茶柒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除了继续抱头防御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不是平时那种能够战胜的敌人,他们的差距太大了,已经不是狮子捕食羚羊那种尚且有希望的局面,而是已经达到了卡车想要碾碎蜣螂那样的绝望和无助。
他究竟要打多久?该不会真的要打残苏茶柒吧?
“唉...你快滚吧,我和你本来也没什么恩怨。”
沮渔的语气突然温和了许多,他毕竟是能集会的核心人物,并不是恶人。
“把他的胳膊拿走,用他的能力接上之后,再修养几天就恢复了。只不过,你这朋友居然自己跑了,真够意思的。”
他将那条已经变形的,好似罗斯红肠一样的断臂郑重地递给苏茶柒,随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根掐灭过一次的烟,失落地叼在了嘴角。
“抱歉,小伙子。我一与人打架,就会变成这样。走吧,妹妹,到了你最擅长的押运罪犯了。”
沮溦点点头,收拾着屏蔽仪的线路,就要与他一起离开。
“怎么了,快拿走,你不打算让你朋友治疗了吗?”
“我不应该拿走的。”
“为什……”
沮渔的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就连身体,也完全动不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分钟前,在被苏茶柒挡下攻击之后,司马庚新就捂住断臂,慌不择路地跑了。
在旁人眼中,的确是这样的。
但司马庚新的能力,是分解和再拼接。
任何被他分开的物体,都能以他的意愿,以极快的时间快速拼接。无论距离有多远,过程就是二百毫秒,并且,在拼接开始后的过程中,分割开的物体,都是无视物理法则的。
所以,他只需要跑得越远越好,越远,在他将胳膊接上的瞬间,那速度就越快,力量也就越大。
所以,他忍着剧烈失血,跑到了五百米外。
所以,他在五百米外,以正拳的架势,发动了能力。
所以,那两千五百米每秒的速度下,才能将完全放松警惕的沮渔,一拳打进地里!
既然无法伤害到他,就让他的脑袋钻进水泥地下!
“做到了,庚新哥。”
“啊,做到了……”
司马庚新嘴唇惨白,想也是刚才的大出血导致,但好在能力生效,胳膊已经复原。
如果沮渔还能爬起来,那任务就完全失败了。
但看他那半个身子都倒插进了水泥地的惨状,估计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翘起来的篮球场木地板就像一簇簇黄叶,护着中间那根同样枯瘦的沮渔“花茎”。
司马庚新也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
沮溦扔下衣服,一路翻越观众席,又踉踉跄跄地小跑到沮渔身边。
她拉住沮渔的手,感受着对方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