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到你了。”
朱诩的眼里,再也没有了青涩。现在的是落寞、沉着、坚毅,还是糅杂在一起的无谓,复杂得不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儿有七千三百个核心教徒,每个人都甘愿为我而死,你当真有心能杀掉他们每个人?”
“你的话半真半假,让他们变异,是源于你的能力吧?或许,杀掉你之后,他们就会恢复了。”
“哼,哼,哼...”他抑扬顿挫地慢哼三声,随后,朱诩脚下半径五米内的教徒,便如癫狂了一般拧着全身上下的关节,生出一根根节肢,搭着人梯便往他那爬。
而一道电弧,已经从朱诩掌心之间连接起来了。
倏!
那爆鸣声过,电弧便已经将教主背后的石壁上,削出了五米见长的裂口。
朱诩确信,他已经断成了两半,哪怕腰斩无法瞬间杀死他,这股电流,也足以将他的五脏六腑烧成熟食。
如果没有猜错,这些教徒应该就会复原了吧。
而他也不负期望地,直挺挺地,跌进了血池之中。
随后,地动山摇!
七千三百个教徒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全都嘶吼着冲向了血池!
先前洗礼的官员才从血池中探出头来,就被前仆后继的信徒以肉身压进池内。
看似只有一米深的池子居然已经完全吞噬了近千人了!
有信徒被挤压推搡到喷出肠子来,却也痴笑着拖着那“尾巴”一步接一步地冲锋着!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方才还失了青涩的朱诩又重新陷入了慌乱之中。
他落到地上去挡,抓住信徒的肩膀去晃,换来的却是,对方扯断了自己胳膊都要往前跑的决心。
那池子已经吞了半数信徒了,洞窟的摇晃也愈发剧烈。
就连天上的萤火虫人,都一个个熄灭尾灯,飞着插队入池,将洞穴内最后的一点明亮带走,只留下朱诩身后那轮火环,还在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天暗了,他急了,一拳打在了落在队尾的信徒脸上,她摇摇头,眼里突然有了一丝悔意,却在转瞬即逝,立刻变为了那虚假的热忱。
轰隆隆!
洞穴就要塌方了,几米厚的岩块落地,砸黏了一片信徒。
然而,那石缝之下,居然还钻出了无数雪白的蛆虫,挺着漆黑的脑袋,比人还要迫切地蛄蛹向前。
有大事要发生了!
阳光穿过裂隙,洒入洞内。
朱诩不知所措地飞出洞外。
用制造白磷的相同原理,将自己的身体变为电池。双手各自变为正负两极,再将吸入体内的气体变为超高效的电池液,便可以制造电弧。不过,他并不能像狐归言的空间切割、嬴以威的力或者赵之阳的火焰喷射那样自由的飞行,他现在充其量是用白磷爆炸推进一段距离,再用电弧拉扯自己一段距离的简易“飞行”。
而当他飞出洞外后,那震动也达到了顶峰。
那甚至盖过了城外连天的炮火,以至于交火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放下武器,抬头寻找那离奇的震源。
于是,他们便看到了,足以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噩梦。
喀布尔城内,升起了,百米高的肉山。
那是一团足足有五百米高的血肉尸堆,远远看去,是血肉的红色,夹杂着森森人骨的惨白,又自肉皮下扎出来无数漆黑的,长着硬毛的昆虫节肢。
而这只是城外战场上的观感,只有离得它最近的朱诩,才知道,这怪物究竟有多么恶心!
将近七千三百个活人,和数不清的尸体,共同组成了这腐烂发臭的血肉魔山,那肉块上,还生着无数人脸,绝大多数是已经死亡多日,眼泡肿胀,舌唇鼓起的死人脸,但却也夹杂了无数惨叫哀嚎的活人面孔,那些脸上都没有表皮,露着满是鲜血的真皮层,撕心裂肺的哭喊甚至盖过了肉山移动时的轰鸣声。
朱诩望着肉山,胃里翻江倒海,心里却是悲痛至极。
那些哀嚎的教徒,分明是已经脱离了控制,恢复了意识,可为什么...还是被融合在了一起?
他抬起手,一道电弧径直劈下,将那肉山身上斩出一道一人宽的伤口,只是,对于这五百米的巨兽来说,与被蚊子叮了一口,又有何区别?
而这一击,却也引来了肉山的回击!
一哀嚎不止的人脸突然扭曲抽搐,随后在极度恐惧的表情中,对着朱诩的位置,喷出了一口绿得发黑的脓水!
朱诩轻松躲开,而那滩粘液,竟然将他背后的房子腐蚀了起来,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烧出了一个大坑。
而这一人脸开头过后,其余几个活人脸便纷纷向着朱诩喷酸,朱诩来回躲避,虽然轻松,但他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突然!
那漫天酸液之中闪过了一道黑影!
一根漆黑的尖足不知何时向着朱诩直刺而来!
那速度比先前的蜻蜓信徒还要快,朱诩躲避不及,只能交叉双臂格挡,随后便被那虫足一路冲击,狠狠地扎进了地里,激起了如爆炸般的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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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在他的小臂上刺出了半寸深的针眼,与之同行的,是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感。
但好在,朱诩的器官也可以短时间变为其他元素以抵御致命内伤,若不然,这一击,定会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数不清的虫足用那塔尖般的尖锥猛刺着朱诩,甚至不惜将来不及抽回的节肢一并碾碎,那肉山也要刺出下一根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