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洗浴中心有餐饮部,正适合干过各式服务类工作的小镇姑娘。
临行前,刘慧还特地去看了趟她最最喜欢的连姐。
并在医院外头随便找了间家常菜馆,吃下了一整盘、这挣脱无形牢笼的,上车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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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七,连姐手术顺利。
但因为是全麻,比预计晚了半小时才出手术室、转至术后观察室。
医护将连姐安排在了靠窗位置,四哥坐在病床边,一手牵着连姐的手,一手握着输液管。
表情是难得的温柔,但嘴上仍是不停犯欠。
一会儿说连姐这回把肚子清干净了、少说得轻十来斤,再拉肚子他指定能背动,女婿不在身边儿也没事儿。
一会儿又说,连姐这把彻底成老太太了,以后不叫老板娘了,该叫老伴儿了。
连姐则不停说着烦他、让他一边儿去的话。
可四哥就是不撒手,也不走。
二伯母过来探望,见俩人跟小年轻的似的,一直手牵手。
直笑话说:“咱家这哥几个儿啊,就属老四最会整事儿,包括你那仨大侄儿都算在内!哈哈~”
连姐一脸嫌弃:“可不咋地,烦死了,非要一直拉着手,有个屁用~”
又聊了会儿,来探望的老姐们儿都散了,就剩他们一家四口了。
连姐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牵着手。
四哥超小声地招呼闺女:“老姑娘,快回病房给爸羽绒服取来去,帮爸把后腰围上点儿,这后背正对着窗户,小风嗖嗖嘚,吹的我后腰扎巴约的疼~”
“诶呀那您怎么不早说呐~”司恋埋怨一句,转身抬脚。
但她更多是自责自己的不细心。
窦逍主动说要代劳,她也没让。
司恋回到病房才听护士说,原本只有连姐一人住的双人间,晚些时候会来一个因流产大出血导致子宫摘除的急诊患者。
护士说:“这不是实在没别的病房可安排了嘛,反正你妈也快出院了,我们护士长就没跟你们打招呼……”
我的天。
司恋再次感慨女孩子纸糊的身体,虽是陌生人,同为女性,也难免为这位病患心头一紧。
她蹙着眉将四哥的羽绒服紧紧抱在怀里,随意一瞥,就见护士往床头卡里塞的患者名字里有个「恋」字。
本能留步,想看一眼全名。
【刘恋】
是好听的,只可惜年纪轻轻,刚20岁,就被彻底剥夺了做妈妈的权利。
主要是子宫那么重要的器官没了,一定会非常影响健康……
怀揣着叹息返回术后观察室,司恋将自己的见闻小声告诉给窦逍。
窦逍同样重重叹了口气,出于同情。
顿了顿,他又问:“那用不用找人再替阿姨换间没人的病房?”
司恋轻轻摇头:“别麻烦了,医生说我妈这不严重,就观察一宿,别折腾了。”
窦逍应下,一看时间,跟丈杆子交代了一句,就去走廊张罗安排晚饭去了。
他边走边打电话,尚未接通,就听有人叫着“恋恋、恋恋”,还不停说“对不起”,似乎跟着病床车轮转动的声音越跑越近。
窦逍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大傻帽正猫着腰,要随病床进入2号术后观察室。
嚓,这特么的傻缺刚呼唤的什么玩意儿?
是找了个也叫什么恋的?
刚司恋说的摘除子宫的可怜姑娘,该不会就是这傻缺的女朋友吧?
“逍哥,我听华子哥说,这叫马桁的还欠你一笔钱呢,还了么?”
窦逍正满心厌恶地瞎琢磨,就听宝军悠悠贴在他背后如是问。
这是他们这帮小兄弟跟着老板端饭碗的基本技能,就是记人。
“不知道。”
窦逍真的不清楚。
遥记得两年半以前,这大马猴刚冒出来就一直缠着司恋。
窦逍先是故意激怒这小子让他进看守所改造了五天,随后就采取怀柔政策,借给他50万创业基金,只为速战速决,图一清净。
什么转账、欠条之类的细节都是由宝华经手。
这种人提起来都晦气,还没还钱窦逍自是懒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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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华子哥打电话问问?”宝军又问。
窦逍想了想,凉声吩咐道:“顺便查一下他是陪谁来的,什么人,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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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连姐结束术后观察、平移回原病房。
窦逍刚看见隔壁床-床头卡上贴那俩字儿,就一阵犯恶心。
这叫刘恋的姑娘被那大黏猴盯上,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容分说,他须得先给他家小老板娘打个预防针。
俩人刚站到走廊不远处,就见马桁正和一个护工一起、推着病床要进连姐的病房。
呼!
司恋像是见了鬼般,整个人僵直立在原地,脸上有惊恐、有厌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那个刘恋!是他女朋友?!为他摘除的子宫?!
去他奶奶个后脚跟!
这大马猴是没进化成功吗?跟谁学的玩儿莞莞类卿这亖出?!
眼瞧着那两米大鬼半个身子就要切入病房,司恋犹如被强电猛地击中,瞬间恢复战斗值。
她浑身一抖,便不管不顾朝病房门口大步快走疾呼:“站住!姓马的,你站住!”
马桁闻声转过头望过来,表情怔愣后满是诧色,紧接着又转为无处遁形。
竟退了两步就……转身跑了??